脾气

我打着哈欠从卧室走出，睡眼朦胧。

好累啊。感觉浑身散架了一般。

归根结底是我睡时做了梦，被一个人追杀，从学校跑到广场，最后自然醒，梦也破碎了，紧接着，我的记忆流失散却，忘记了梦里的小细节，努力回想，也无济于事，然后记不清的就是场景和话语。

累成如此，好像我梦外也做了这样的事。

真是……古怪。

令我意外的是厨房的背影比我哥哥纤细，我大脑一下空白。

隔了好一会儿，才记起了这是谁。

她做饭？

呵，倒是不可能给我下毒，看她游刃有余的娴熟动作，大概率也算凑合，但就是莫名排斥反感。

我翻着白眼，匆匆路过。

……

我闻到了小米香味，心中一目了然，今天的早饭是小米配菜。

只是我过去后，傻了眼。

胡萝卜……被切成丝的胡萝卜………

我最讨厌吃胡萝卜了，一股说不清的味道，说呛人也不呛人，但就是萦绕在口腔中久久不散，刺激着我的味觉，让我不停回味。

早上时，我的脾气最为暴躁，此时这件事成为了我的最佳泄愤导火索，火药味蔓延，让我迷失自我，脑子短路，不受控制地大吼道：“我不吃！”

我是真的好气好气，双眼发红，泛起血丝，潸然泪下，浑身颤抖，想必样貌骇人极了。

她不说话了。

我在这无尽沉默中如皮球般逐渐泄了气，越发心虚。

哥哥叹气道：“书杳，不要乱发脾气。你嫂嫂不知道你不爱吃胡萝卜。”

我不敢抬头了，害怕看见哥哥的眼睛，此时他一定很失望。

的确，我的发怒无理取闹，但来的快去的快，我真的管控不住，没有任何心里防备就被冲昏了头脑。那时，我好像被鬼附身，眼里只有仇恨了。

我有病啊。

可是有人知道矫情只是用来形容我的病，而不是我这个人。

但这都是后话了。

……

说起学校，我不得不想起来今天要换座位。

同桌前后桌什么的对我无所谓，我不在乎，反正是谁都一个样，通常视为空气。

我在乎的是位置。

我想坐在中间点的位置，离窗户不近不远，冷暖适宜。

可偏偏天不遂愿，我坐在了离窗户超级远的地方，刚来这，我就感到气流不通，空气带着粘稠之感，混浊不堪。

浑身不舒服，燥热难驱。

“可以用下铅笔吗。”

同桌轻言细语地跟我说话。

我不合群，但不代表我一年下来连人都不认识。

这个女生是我们班的万年老二，无论大考小考，没见她拿过第一，为此老师没少调侃她。

我一动不动，目光呆滞。

不好意思，我们不熟，不想借。

她以为我没听见，拿手指戳了戳我的肩膀。

这回，我干脆地往旁边走廊一靠，表示：别跟我借。

她悻悻收回手，转而跟前桌去借。前桌性子好，大方地递来一根。

我这一旷世神举直接斩断了我的人缘，为我们接下来一段时间同桌之间的无声互动奠定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