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飘摇（三）

奕统三十八年二月二十七，昌平公主生母贤妃殁，景宣帝追封其为贵妃，以贵妃之礼厚葬。

奕统三十九年六月十三，北楼与大羌一战大捷，大羌向北楼称臣，并每年向北楼交纳黄金等年礼。但陆晟陆将军却在回朝途中因伤势过重不治而亡。

同年七月四日，平江塔竣工，新晋贵妃许氏琴歌因染重疾，景宣帝命人造祈神观，为期一月。

七月二十六，景宣帝染病，贵妃侍疾御前，竟同居朝清殿。景宣帝因咳疾不得上朝，左相罗庆迟把持朝政。

奕统四十年三月三日，太皇太后赐婚叶家独女叶璇寻同陆家独子陆秋尘。同年九月十一，靖安王楚澜杉与少将军陆秋尘智斗左相罗庆迟，罗列左相罪责数百条，扫清罗氏余党。

奕统四十一年三月三日，昌平公主及笄。

同年四月十七贵妃许氏被废，四月二十三，景宣帝修拦坝，劳民伤财，百姓叫苦不堪，民不聊生。同年九月，安阳长公主从穆城回京，常住帝京。

奕统四十二年三月三日，昌华公主及笄，隋州世子弱冠，定于七七提亲送聘。四月十九，景宣帝封靖安王为太子入主东宫，娶江宁卢阴侯之女文清郡主佟琳琅为太子妃。

同年四月二十七，西南王宇文宗在镇榆私设庙堂，出行皆以天子之礼，增兵设厂，意欲不明。

朝清殿内，高位之上的帝王青丝中参进不少白发，眼神之间也没了曾经凌冽的杀气，只剩了无尽的苍老和疲态。

奕统三十九年的那场大病，让景宣帝彻底拖垮了身子，许贵妃在时又多次服用伤身的丹药，如今更是亏损的厉害。

大殿之上，一身玄色金蟒长衫外着广袍的楚澜杉和身着墨蓝团簇花样对襟宫衣的楚澜峥站在御案前。

“澜杉，宇文宗在镇榆之行，你怎么看？”景宣帝说完后声音中带着急促的呼吸，似乎已是常态。

“宇文宗此行已然有公然藐视皇威之意，但却也不排除有心之人散播言论之嫌，毕竟宇文宗曾是北朝大将。是以儿臣认为，应该派人前去镇榆一探虚实。”

“嗯。”景宣帝赞同的点点头，目光转向楚澜峥，“澜峥，你怎样看？”

“皇兄之意甚好，只是这御史人选。”楚澜峥低下头，“澜峥不明，请父皇恕罪。”

景宣帝摆摆手：“你何罪之有，这朝堂上的事你自是不清楚。”景宣帝看着眼前的女子，眉眼间愈见精致，同五年前那个锋芒毕露的少女简直是判若两人。

如今宫中皆言昌平公主因贤妃逝世之事打击甚重自此一蹶不振，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的这个女儿，是比五年前更加锋利的一把刀。

曾经的她不懂收敛，莽撞任性，如今却更像是一把入鞘的利刃，状似无害，却不知出鞘锋芒更盛。

不过，眼前的人，却是掩藏的他都有些看不清了。

朝清殿的殿门缓缓打开，画墨在门口候着，入目先是一双玄色缎面长靴，紧接着是绣着精致雏菊的素色缎鞋，画墨连忙将手中的披风披到楚澜峥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