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芒初现（五）

出乎人意料的是，景宣帝却是笑了一声，连声叫好。

直到所有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景宣帝才语气平淡,却不是对楚澜峥，而是对着贤妃：“贤妃啊，朕看澜峥是一点都没有学到你的性子，倒是和韵寒相像。”

楚澜峥不明所以，但在场的知道十三年前的往事的都人都不由地吓出一身冷汗。

“朕总觉得澜峥是皇姐转世，总觉得皇姐不舍得朕。”景宣帝抬眼环顾四周面色各异的脸，望着太后的方向，“您说是吧，母后？”

太后只觉得那一眼中的杀意让她打了个寒颤，颤着手转着手中的佛珠。

看到她的动作，景宣帝只觉得可笑，生平害了那么多条人命，到头来却还要求佛来求心安。

太皇太后轻咳一声：“澜峥同澜凝姐妹情深，一时说话间不知分寸，陛下和孩子置什么气。陛下也累了，该歇了。”

“皇祖母所言极是，朕也累了，都回去歇着吧。”景宣帝挥挥广袖，轻轻的一语带过。

这般雷声大雨滴小的行事倒是出乎了众人的意料。

不过令楚澜峥诧异的倒不是这个，反而是太皇太后，她没想到，景宣帝竟会如此听太皇太后的话。

一出殿门，扑面而来的寒风吹得宽大的宫衣犹如蝴蝶展翼。

“母妃......”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在耳畔。楚澜峥一脸震惊地望着眼前一向温和的母妃。方才一路上贤妃都没有说话，楚澜峥觉得可能是吓着她了，心里也觉得过意不去，本想着回宫后向她道个歉，谁知这次一向温和的母妃却打了她一巴掌。

左脸火辣辣的痛。

她自幼时便在景宣帝身边，在景宣帝的宠溺下说话更是没有束缚，性子也并不稳重，还沾染了几分狂傲。

在楚澜峥看来，此次顶多是自己惹景宣帝生气了，过几天撒个娇就好了。但没想到母妃竟然会如此生气。

贤妃看着她不解的模样，心底也是一阵阵的痛，这是她的女儿，是她的骨血，她又如何舍得，只是倘若她真的变成了那般模样，便是她的罪责。

当年的事她也是知道的，为什么韵寒一进宫就是荣宠不衰，仅一年便怀上了澜嵘，位为贵妃，而她仅仅是韵寒身边伺候的宫人。后来她才知道，原来不过是因为那个被称为“智谋无双”的敬阳长公主，那时她才知道，景宣帝竟还有这样的秘密。

江贵妃脸型和敬阳长公主有八分相似，楚澜凝生母的鼻唇亦是酷似敬阳长公主，但那样智谋卓绝的女子，却唯独喜欢同她说话。

她还记得她说过，宛心，便如你这样的人才能在这深宫中活下去，才能活得轻松。

当初的她不懂，而今却是明白了。

无所求，却通透。

只是现在明白的她却无法活得轻松，因为她的女儿。

“你可知错？”贤妃冷着面容。

“母妃，儿臣不知。”楚澜峥梗着脖子倔强的望着她，强忍着眼泪不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