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医生仍然记得与小白初遇的那个清晨。
医生照常坐在公园的那个椅子上,隔着黑色的长栏杆,背后是一堵高大的白色墙壁,突然,一样轻巧的小东西落在头上,惊醒了沉迷在书籍中的秀气男孩。正处于青春期的男孩个子挺拔,有着一张白白嫩嫩的清秀脸庞,柔顺的黑发垂在额头,高挺的鼻子上架着一副普通的黑框眼镜,但仍遮不住那双清澈温柔的双眼,让人一望见那双眼,就忍不住心生好感。
医生捡起掉落在身旁的小纸团,这时才发现地上零零散散的四五个包裹着糖果的纸团,打开纸团一看。
“你好!”
“早上好!”
“我叫小白。”
“请问……”
“……”
医生转身一看,顺着平移的视线,能看到栏杆后小洋房的背面和其庭院的墙壁,再抬头一看,二楼的窗户被打开了,露出屋中主人的模样。
那确确实实是医生见过最好看的女孩。
十四五岁的模样,黑色的秀发自然垂落在身后,衬得白皙的皮肤宛如凝脂,精致的脸庞上,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当它望向别人时,仿佛要将人吸进去一样,这未完全展开的惊艳容颜让人无法想象长大后该是一个怎样绝色的女子。
女孩对着医生微微笑了笑。
医生挥了挥手。
女孩眼光顿时亮了,又扔下一个纸团。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奕儿。”
五
“啪!”
又撞人了。医生迷迷糊糊的想,身子被一个克制的怀抱接住。
“你怎么了……”耳边传来一道关怀的声音。
医生抬头一看,是一张陌生俊秀的脸庞。
“抱歉!”医生站直了身子,修长的手指按了按太阳穴。
“身体不舒服吗?”男子清冷的声音中带着关心,“我扶你去旁边坐一坐吧!”
“不用……”医生刚想拒绝,突然发现这正是和小白初遇的地方,仍然是当年的那张椅子,可二楼的那扇窗户紧紧的关着,也再也看不见当年的那个女孩。
医生脑海中闪过黑色棺材里双眼禁闭的绝美女子,又是一阵头疼,恍恍惚惚的坐在长椅上时,才看清身旁的男子。
“谢谢!”医生礼貌的道谢。
“是遇见什么伤心事了吗?”话落,男子意识到自己的突兀。
“这么明显吗?”医生哭笑道,看着眼前的陌生人,心中不知为何油然而生一股倾诉的欲望,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安静了下来。
医生低下头,望着脚下的落叶,仿佛又看到了记忆中的那个小女孩朝自己扔纸团的模样,白色的纸团零零散散的落在地上,纸团里包裹着各种各样的糖果,有水果味的,有巧克力味的,有可乐味的,还有一个被关在屋子里的小女孩的千言万语。
医生不知道的是,身边的男子用极为克制的视线望着他,眼中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万般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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