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站着的是林熙然，她看了看她身后，林皓忬并没有和她一起。
“干嘛，找小忬？”林熙然笑着揶揄道，宋晚意手附在后勃颈上，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
“你怎么来这了。”宋晚意转移话题。
林熙然闻言举举手里的病例，苦笑一声：“复查，你呢。”
“我……”宋晚意不知道说什么好，林熙然意识到她不想说，马上把话题引导林皓忬身上。
“小忬今天出去和同学玩了，我问他男生女生，他不告诉我，我还以为你也去了呢。”
宋晚意皱了皱眉毛，如果林熙然问他是男生女生他都不说的话，那就是女生咯。
乔冉吗？
原来昨天林皓忬不止问她了。
她居然自作多情地以为林皓忬只邀请她一个人了。
可笑。
林熙然看她一脸自嘲，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
他们走到医院门口的河边，微风吹起宋晚意的刘海，她也不管，任由他们在她脸上肆意飞舞。
“他那天问我是不是喜欢他了。”宋晚意随便扯了个话题。
“那你怎么说的？”林熙然靠在旁边的护栏上，看着宋晚意。
宋晚意笑了笑：“还能说什么，我告诉他不是。”
林熙然一拍栏杆，语气中有些恨铁不成钢：“为什么？多好的机会！”
宋晚意沉默了一会，抿了抿嘴唇：“熙然，他是你弟弟，你应该比我了解他。”
林熙然想了想：“其实，我也觉得他身边的女生太多了，每一个性格都不一样，长得也不太像，所以他喜欢谁，我压根看不出来。”
两个女生沉默下来，往前走着，河边的风有些冷，吹得两人打着哆嗦。
林熙然接了个电话，语气有些无奈：“我都说了你不用来，你来了不也是打车回去吗？”
“行行行，烦死了，给你发定位。”那边不知道说什么了，林熙然不耐烦地说了一句，挂了电话。
宋晚意知道那应该是林皓忬，想走，被林熙然拉住：“一起吃饭吧。”
火锅腾起的水雾氤氲在空气中，飘着香气，林熙然和宋晚意坐在一起，这顿饭宋晚意吃得味同嚼蜡。
尽管林熙然找话题跟她聊天，可她兴致索然。
如果今天不是林熙然，他又在和谁吃饭呢。
乔冉？江琳琳？还是许雾？
她去自助区挖了坨冰淇淋，还没咬一口，就被站在旁边的林皓忬抢走了：“东北人不怕冷？大冬天你吃什么冰淇淋。”
宋晚意不想跟他说话，出于礼貌哦了一声。
林皓忬拉住她的衣服袖子：“宋晚意，你在别扭什么，我又得罪你了？”
宋晚意真的很想问他今天出去干什么了，和谁，可她不能越线。
所以宋晚意只摇摇头，林皓忬叹了口气，从身后拿出个小挂件：“喏，给你。”
是个塑胶的布朗熊，她伸手去拿，一不小心触到他温热的手指，他笑了笑，捏捏她的脸：“谢谢。”
“为什么谢……哦。”
她本来想问为什么谢她，可想到了那天发生的事，停了一会打趣道：“你不应该谢我，你应该谢谢宁。”
“开心了？回去吃饭。”
宋晚意跟在他的身后，他慢悠悠地走在前面 ，故技重施，突然停住，宋晚意刹不住闸，额头磕在他身上，他轻笑一声，没有回头。
“考试？我们才分班几天啊……”
教室里哀嚎一片，班主任站在讲台上豪爽一笑，幸灾乐祸道：“哈哈，这回就能探你们的底子了。”
宋晚意心不在焉地翻着传到她这里的考场分布表。
她就在本班，扫了一遍，她突然兴奋起来，林皓忬居然和她在一个考场。
如果按照常规考场结构，那她和林皓忬就在最后两排的对角线上。
她居然有些期待那天的到来。
天气有些回暖，风吹在脸上也不是那么刺骨了，柳树也探出个小嫩芽，阳光照在地上，透过松树均匀地撒在教室里。
考场上只有翻卷子和涂答题卡的声音，班主任坐不住，长叹口气：“最喜欢考试了，因为可以探探学生的底，最不喜欢考试了，还得监堂，哎……我出去抽根烟压压惊，你们好好考试。”
一众考生：“……”
一张大饼脸突然出现在宋晚意旁边靠走廊的窗前，把宋晚意吓得差点惊叫起来。
班主任吐出口烟，一脸的老谋深算。
靠！这样抓作弊的不是更容易吗？
宋晚意答完语文，扫了一遍卷子，没有漏填的空，就趴在桌子上补觉。
窗户被无声无息地打开，一只手伸了进来，拍拍宋晚意，宋晚意差点弹起来。
我去，大哥你不怕我心脏病犯了讹你吗……还有，你是怎么没有声音就打开那扇窗的！
她靠在墙上，这样他应该就看不见了吧。
她稍稍一偏头，就能看见在她前两排的林皓忬。
他握着笔，写一点，停一下，挠挠头，翻着卷子。
她撑着下巴，他毫无预兆地回过头，与她对视，他逆着光，整个人身边散着光芒，像他一样耀眼。
她呼吸都有些急促，红着脸别过头。
收卷铃一响，教室里就出现了七嘴八舌讨论答案的声音，谢宁在隔壁考场，宋晚意拿着卷子去找她。
“走开走开，别跟我对答案。“
谢宁嘻嘻哈哈地推开宋晚意，捂住卷子不让她看。
坐在后面的一个男生凑过来，跟她们对答案，三人正认真谈论题目，宋晚意面前突然出现个纸团，她疑惑的打开，那是林皓忬的草稿纸，上面也只写了他的名字。
她被打断，非常无语地想抬起头斥责他几句，可对上他清亮的眸子，她嘴边的话都散到空气里了。
“干什么？”
她站起身，走到他身边，假装被打断了很不开心。
“但你不是有理么。”
“你有什么理诶。”
林皓忬轻咳一声，他口才无人能及，却被宋晚意一句话怼住了。
“爹打女儿，天经地义。”
宋晚意被林皓忬的不要脸给惊到了，瞪大眼睛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林皓忬很满意她这个反应，背着手回考场去了。
谢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男生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宋晚意咬牙切齿，谢宁学着林皓忬的语气：“爹打女儿，天经地义。”
宋晚意打了个喷嚏，瞪了谢宁一眼。
数学物理一如既往，还没来得及看最后一道大题写的是什么，收卷铃就响了。
宋晚意压根没有注意林皓忬有没有往这边看，她一心一意地在心里暗骂出题老师变态。
高中老师批卷的速度堪比火箭发射，上午刚考完，下午就出分。
分到成绩单的那一刻，老师一句：“让我看看你们考成什么样……”，话音还没落下，他脸先沉下去了。
“咱班这次考得很好啊？”
听老师这么说，有几个人悄悄低下了头。
“看这个成绩单，第一居然不是学习委员而是原来班级二十名的。”
教室里鸦雀无声，谢宁和宋晚意面面相觑，耸耸肩。
班主任接了个电话，教室里出现了很小的讨论声。
老师一回头，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下课铃响了，老师也不占用，挥挥手，自己站在班级门口抽烟。
有人跑过来，气还没喘匀，就跟老师“报喜”：“老师，别的班级说我们班这次总成绩全校第一！”
旁边一个男生猛烈地咳嗽起来，脸都憋红了。
“真的吗老师……”
老师脸色愈发难看，烟抽的更狠了。
谢宁拉着宋晚意去隔壁班借下节课要用到的历史书，她原同桌神神秘秘地跟他俩说：“知道么，这次物化政两个班级有学生抄答案抄多了……”
“哐！”
后面传来拍桌子的一声闷响，三人不约而同往后看，林皓忬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面色复杂，手抖着，握着一边的矿泉水瓶，那瓶子都”变了形状。
宋晚意悄悄走过去，林皓忬蹭的一声把成绩单塞进书桌。
“你……没考好吗？”她坐在旁边的空座上，林皓忬看了她一眼，没吭声。
她坐的桌子上放着一张成绩单，林皓忬还没来得及把它收起来，宋晚意就看到了他的成绩。
“你数学好厉害诶……”宋晚意看着那行“九十五分”，又转向林皓忬，眼里冒着星星。
紧接着她说：“可是英语的分数还没我一半高。”
林皓忬：“……”
“诶，林皓忬，你总分比我还少三分！”
林皓忬的心脏好像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他一脸无语地看着宋晚意。
艹，被自己平时叫傻子的人嘲笑了。
“班长，这次不少人抄答案，咱班都被传成全校第二了，隔壁另一个物化政比我们还惨，人被说成是全校第一。”
一个瘦高个把一瓶水放在他桌子上：“喏，你的水。”
“看出来了，你看我前面这个，平常是倒数吧。”林皓忬拧开瓶盖，灌了口水，“谢谢。”
林皓忬把那个被捏变形的瓶子单手投进一边的垃圾桶里，宋晚意的目光呆滞地盯着那个被扔进去的空瓶子，咽了下口水。
这这这都能扔进去……
所以林皓忬一转头就看见宋晚意正满脸崇拜地看着垃圾桶。
“宋晚意，你干什么呢。”
宋晚意被叫魂的叫了回来，哦了一声，站起来，往后门口走，边走边揉着脖子。
林皓忬无奈地摇摇头，突然发现自己怎么不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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