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把小婴儿裹在粉乎乎的被子里，放在乔歆欣身边。
小家伙闭着眼，睫毛长长的，小嘴巴还在无意识地咂巴，小手蜷成个小拳头。
耿继辉蹲在床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碰了碰她的小鼻尖，软得像团棉花，指尖瞬间麻了半边。
他猛地收回手，转头看着乔歆欣，眼里亮得像落了星星，声音却还是哑的“欣欣，你看她……真小啊……”
他顿了顿，又把脸凑到乔歆欣耳边，语气郑重得像立誓“以后我就护着你们娘俩，咱再也不生了，遭一回罪就够了。”
乔歆欣看着他又想去碰孩子又怕碰坏的样子，心里暖得发胀。
灯光打下来落在她和孩子身上，也落在耿继辉红着眼眶却笑得傻气的脸上。
他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悬在孩子的小被子上方，半天没敢落下，却把“再也不生了”这话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
有她，有这个软软的小闺女，他的家就满了，再也不需要别的了。
回了病房，耿继辉先小心翼翼地帮乔歆欣调整好躺卧的姿势，被子轻轻搭在她身上，生怕碰着她的疼处。
他蹲在床边，指尖悬在她的手上方，想碰又不敢碰，只盯着她干裂的嘴唇看“渴不渴？我给你倒点温水？”
乔歆欣轻轻点头，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嗯。”
他赶紧倒了水，又找了根棉签，蘸了水一点点往她唇上涂，动作轻得像在伺候易碎的瓷器。
乔母在旁边抱着孩子，看他这副样子，忍不住叹口气“你也坐会儿，看你这一身汗。”
耿继辉没动，眼睛还黏在乔歆欣脸上“妈，我不累。”
正说着，襁褓里的小家伙忽然“哇”地哭了一声，声音脆生生的。
耿继辉吓了一跳，转头看乔歆欣“吵着你了吧？我把她抱出去？”
乔歆欣笑了笑，眼神软下来“让我看看她。”
乔母把孩子抱过来，轻轻放在乔歆欣身侧的空位上。
小家伙闭着眼，小脸皱巴巴的，不怎么好看，甚至看不出来像谁，可乔歆欣看着，心里却软得一塌糊涂，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小耳朵。
“丑乎乎的。”耿继辉凑过来看了一眼，又赶紧转回头看乔歆欣奉承“没你好看。”
耿母拍了他一下“你这臭小子，刚出生的孩子都这样，过两天长开了就俊了。”
他也不管孩子俊不俊，反正眼里心里全是乔歆欣。
护士来查房，交代术后注意事项，他听得比谁都认真，最后追着问护士“她伤口疼了怎么办？”
护士笑道“有镇痛泵呢，实在疼了叫医生。你别老盯着她看了，让她睡会儿。”
他这才没再追问，却还是坐在床边没动，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看着乔歆欣。
她累坏了，没多久就闭着眼睡了过去，呼吸浅得像羽毛。
耿继辉看着她眼尾的泪痕，心里又酸又软，刚才在产房外，他听见她疼得喊他名字，心都快碎了。
乔母把孩子抱到婴儿床里，轻轻推了推他“你也躺旁边歇会儿，我在这儿看着。”
他摇头“我不困。”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我守着她。”
他就那么守了一夜，偶尔转头看一眼婴儿床里的小家伙，见她乖乖睡着，又赶紧转回头。
傍晚的时候，乔父乔母拎着粥和汤过来，他才总算肯挪挪窝，接过乔母递来的粥，却没吃，先盛了小半碗温在旁边，准备等乔歆欣醒了给她喂。
“你也吃点。”乔母把勺子塞他手里“你不吃饱了，怎么有力气照顾她们娘俩？”
他这才扒拉了两口粥，眼睛却还瞟着病床。
刚吃没两口，婴儿床里的小家伙又哭了，这次哭得比之前凶，小脸憋得通红。
耿继辉手忙脚乱地放下碗，想去抱，又不知道怎么下手，蹲在婴儿床边手足无措“她、她怎么了？是不是饿了？我给她喂点粥？”
耿母笑着白了眼自己儿子“这才出生的孩子哪儿会吃这些。”
乔母也笑着走过去，解开襁褓看了看“是尿了，来，小耿，学着给孩子换纸尿片。”
耿继辉赶紧凑过去，学着乔母的样子，笨手笨脚地扯过干净的纸尿片，刚想往孩子身上放，又怕弄疼她，手悬在半空抖个不停。
乔母手把手教他“轻点，对，把这边折过来……”
好不容易换完尿布，他手心全是汗，看着怀里被重新裹好的小家伙，忽然觉得眼眶有点热。
这是他的女儿，是他和欣欣的女儿。
他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到病床边，乔歆欣刚好醒了，正看着他笑。
他把孩子往她身边凑了凑，声音放得软软的“欣欣，你看，她换完尿布就不哭了。”
乔歆欣看着他怀里的孩子，又看看他鼻尖上的汗，轻声说“给她起个名字吧。”
耿继辉愣了一下，挠了挠头“我早就想了，要是个闺女，就叫‘念安’，耿念安。盼着她安安稳稳的。”
乔歆欣眼睛亮了亮，点了点头“好听。”
“我还给她取了个小名。”耿继辉充满爱意的眼神投在她的脸上“岁岁，以后的岁岁年年我都会和闺女陪在你身边。”
乔歆欣看着他眼里的温柔与爱意感动的落泪。
在他怀里的耿念安像是听懂了似的动了动，小嘴巴咂巴了两下。
耿继辉看着她，又看看乔歆欣，忽然笑了，笑得眼角都有了细纹。
他低头，在乔歆欣的额头上轻轻印了个吻，声音郑重又温柔“欣欣，以后我守着你，守着念安，咱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
乔歆欣往他身边靠了靠，轻轻“嗯”了一声。
窗外的夕阳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他们身上，暖融融的。
耿念安打了个小哈欠，乔歆欣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他的家，圆满了。
三年多的时光溜得像指缝里的风，再抬手时，耿念安已经能踩着小皮鞋哒哒跑，扎着两个软乎乎的羊角辫，一双眼睛随乔歆欣，笑起来时能盛下星光，鼻尖还沾着点婴儿肥，活脱脱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
耿继辉是把这闺女疼到了心尖上的，训练场上摔得再狠，眉头都不带动一下，可只要岁岁往他跟前一站，仰着小脸喊“爸爸”。
他立马就软了骨头，蹲下身让闺女扒着他的肩膀爬上来，一双大手小心的扶着她，生怕力道重了硌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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