怯懦与恶劣

孤儿院。

她是一个孤儿，没有任何记忆。

她待在这个环境恶劣的孤儿院，生活得可不太好。物资短缺，人情冷漠，孩子还喜欢拉帮结派，合伙欺负弱小。

哦，她就是弱小。

每天都惨兮兮的，吃东西时被抢，一个人待着没有同伴，还总会被路过的看她不顺眼的孩子扔石子。有些人还会对她骂脏话，很难听，她试图捂耳朵时，就会被强行掰开手。他们给她取名，“兔子”。有时还会有形容词，“肮脏的兔子”。

她待的地方总是很热闹，有各种人喜欢过来欺负她，看她眼泪汪汪的又不敢反抗，被骂了也只能试图捂着耳朵，很有趣。

和她恰恰相反，成为所有人真空地的是汤姆，他周围常常一个人也没有。人们叫他怪胎。她很羡慕他，有时会偷偷看那个男孩，次数多了就被他瞪回来。

“你看什么？”

她吓得一缩，以为他要骂她。

可是汤姆没有，他只是冷冷地瞥她一眼，就离开了。

她偶然发现跟着汤姆的一个好处，那就是欺负她的人不敢跟过来了。当她凑得离他近点，孩子们一看到汤姆就跑走了，或者在远处窃窃私语，根本想不起她这个小可怜。她开始像追逐太阳的向日葵一样，追着汤姆跑。

她当然也不敢离他很近，人们都害怕他，她也怕，虽然她不知道汤姆为什么让人们那么害怕。她没有可以聊天的人，又时常缩在自己的地方发呆，因此根本不知道汤姆都做过什么。她只觉得他很厉害。她想向他学习。

于是她就半近不远地看着汤姆，像个幽魂一样。这个距离在人们远离他之内，在他又比较远，很合适。

人们开始说，怪胎和他的小跟班。

汤姆对身后的幽灵并不感兴趣，他看都不看一眼，做自己的事。他时常会在自己房间坐着，又时常会在外一个人走走，四处环顾，似乎在寻找什么，又好像漫无目的。

当他走到墙角时，他猛地回头盯着她，把她吓一跳。

“过来。”他命令着。

她被他命令的语气指使着，一步步走向他。他可真骄傲，她想，很厉害。她从来不敢对别人大点声说话，因为只会引来更多的欺凌。但其实她小声也没有减少别人的戏谑。

她站到他面前，被他冷冷地扫视一遍，听到他质问：“为什么跟着我？”

她张张口，犹豫了一下，小声说：“跟着你，就没有人过来欺负我了。”

汤姆听见了，厌恶地皱起了眉，一把把她按在墙上，她下意识捂着头想蹲下，可是被钳制着不能蹲。“对，对不起，要不我不跟着你了……”她眼里不觉充满了眼泪，赶紧怯生生地道歉。

“我不需要一个废物跟着我。”他看着她的眼泪，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的口吻冰冷又高高在上。

她的脑子动了动，难得反应快了一次：“那我，我不是废物的话，可以跟着你吗？”

他的眼里闪过不屑的情绪。

“证明给我看。”最后他走时，扔给她一句话。

……怎么证明她不是废物呢？她茫然地看着他挺直的背影。

他真耀眼啊，她想。如果我有他一分自信就好了。

不知道怎么做的她惶惶不安地跟着他转了几天。他头也不回，好像身后不远处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