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麻醉

“先生，雷云阁已经将青莱处理掉，谁不会再有下次，请您放心。”

　　“真是一个败笔，她真当我季琤是什么宽宏大量之辈？出去放话，就说下次还有关于我的单，把雇者送过来，如若还有不害怕死的人敢接，我覆灭整个雷云阁，让雷云阁就此除名！”

　　“季琤，一星期……到了。”

　　季琤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一星期是什么，“嗯。”

　　“什么时候安排手术？我不想躺在床上，跟个废人一样。”

　　“林小姐，这是合同协议书，签完下午就可以动手术了。”医生将一份三页纸厚度的合同放在她手心，递了根笔。

　　接过笔，吧合同放在膝盖上展平，握着笔的手却怎么也下不去，最后，歪歪扭扭地将“林意”两个字写好，她的字不难看，之前是那种清秀大气看着很舒服的字，现在却是歪歪扭扭的。

　　下午两点，她被推出病房，前往手术室，林意在要被推进手术室的一瞬间，拉住了一个医生的袖子，那个医生的视线看向她，俯身下去，“怎么了？”

　　“手术全程我不要麻醉。”

　　那个医生以及一旁的医生护士包括季琤都愣住了，“林小姐，做这个手术打麻醉是不影响的，而且这个过程会很疼。”

　　“我说了，我不要麻醉。”

　　季琤抚摸她的脸，“阿意，你怕疼，不要意气用事，不要因为我伤害自己，你不麻醉，很可能会疼死在手术台上。”

　　“谁说我是为了你？我是要记住那份痛，我现在活着跟死了也没区别，行尸走肉而已，如果真的疼死在手术台上，我也愿意。”

　　说完，不给季琤开口的机会，“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推我进去。”

　　“林小姐，你确定吗？待会是要锯腿，从你大腿开始锯，装义肢的过程也很痛苦。”

　　“不必。”

　　一切准备就绪，医生对护士说：“准备一盒棉絮。”

　　“不用，我能忍。”

　　林意躺平在手术台上，看着那些仪器，刀面反射在她眼底的光，居然能这么刺眼。

　　锯子锯过皮肉，看见那嫩红的肉，额上密布一层汗珠，死咬着牙，不叫出声，咯吱——

骨也锯好了，那截腿映入她眼帘，切口血肉模糊，在看看自己的腿，太丑了……

　　时间过去半小时，另一条腿也锯好了，林意发现力道越来越轻，“可以用力点的……长痛……不如短痛。”

　　装上义肢后，看着原本白皙纤细的双腿变成冰冷的假肢极强的讽刺感。

　　季琤，我要你死……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痛不欲生……

　　会有那每天的，只是时间问题，你等着……

　　被推出手术室，一头长发散开，额头以及头发被汗水打湿，唇病态般苍白，看着季琤紧抿着唇，眼眶猩红，状态不好，好像是他进去的一般，她就开心，唇角微微勾起。

　　“进去的人……不是你，你在这……装什么？深情丈夫的人设？对残疾妻子百般担心……万般照顾？”

　　见他没说话，“没必要，你都可以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何必大费周章地演戏，浪费你的精力时间和眼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