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3灵魂传承

“姑娘和王子不会幸福的。”

王民:???

白桐坐到他旁边，认真地分析道:“首先，这个故事的设定不符合逻辑，一个寡妇收养一个孤女，在镇子里肯定会被说闲话，他们会对着女主角指指点点，她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怎么可能那么善良？就算镇子上的人的很善良，她也没有长歪，但是皇室怎么可能允许未来的国王娶一个大字不识、一贫如洗的乡下女子?其次，我们姑且让假设成立，那么女主角来到皇宫后会发生什么呢？她将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与王子截然不同的价值观要么让她愈发自卑，要么让他们爆发争吵；而学习皇室的观念、礼仪和言行举止一朝一夕之间不可能办到，在成为一个合格的王妃前，她会不断遭受贵族们的鄙夷和排挤。最后，如果他们的是不忠的，那他们注定不会幸福；如果他们的婚姻是忠诚的，女主角顺利地成为了皇后，却没有诞下继承人，那他们也很难幸福。”

王民:……打扰了。

她一口气说了好多，突然望向王民:“我们很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结婚。”

她犹豫了一下，环住他的腰，任由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我不是个很能接受婚姻的人，不仅仅是职业问题，我本身十分恐惧这种看不见的枷锁，法律和良心会我和你牢牢地捆绑在一起，我厌恶这种束缚。”

王民沉默了半晌，开口道:“我无法给你什么承诺，我也不擅长说什么情话，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我会爱你直到我无法爱你的那一天。”

“如果你不能接受婚姻，我们就不结婚，”他继续说，“我不在乎这种名义上的关系，但现在还远不到我们做决定的时候——我们都没有达到法定年龄。如果到那一天你还是这个想法，我们就这么办。”

她睁大眼睛看他，深黑的瞳仁里是他的倒影——他一个人。

忽然她跨坐在他腿上，双臂揽住他的脖子，唇贴上他的唇，闭上眼睛。

王民也合上眼，手慢慢移到她的腰间。

“你不是射手吗？可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射手。”她问。

“以前像。”他顺手拿起她床头柜上的一本书:《前往伊斯特兰的旅途:唐望的世界》。

“你生日在什么时候?”

“不太记得了，秋天，还是冬天。”

“那应该是你在资料上的生日了，十一月七日。怎么会有人连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啊，小天蝎。”

王民捏了捏她的鼻子。

白桐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我上一次过生日已经是六七岁的事情了，连我自己都记不清，后来我干脆当过了一年就大了一岁。”

“这么说你还有三个月才十八，骗人的小天蝎。”王民笑起来，试图掩盖自己的难受。

“怎么，耐不住?”白桐意有所指地看向他的腰下。

“对啊，所以快点成年吧小疯子。”王民蹭在她耳边轻声说。他分明看到她她耳垂红了。

“小兔子，你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变成这幅模样了？以前可没这么迫不及待啊。”白桐的眼神顺着微红的眼尾看他。

“大概……看到弟弟妹妹在一起了？”

“正宗的小天蝎，”王民好像特别喜欢捏她的鼻子，“我要是跑了，你不得把我抓回来，打断腿，关进笼子里？”

“何止，我还得当着你的面，把那个帮你逃跑的人的剁下来，这样就再也没有人能帮你开锁了。”白桐挑起眉。

“你小时候听什么故事？”王民问她。

“农夫与蛇、徒木立信、食人魔汉尼拔、廷尉罚金……”白桐打了个哈欠。

王民:……

“谁讲给你听?”

“我爸爸。”白桐看他，长而浓密的眉毛像小刷子一样往下扫了扫。

“他是一位执法官，我见过最好的执法官。”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怎么形容呢……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他恰如其分，公正而英勇。所以我也成为了一名执法官，完成他未竟的事业。”

白桐捏了捏王民的食指指尖。

出于直觉王民没有往下问，况且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的。

他摸了摸她的头，准备结束谈话:“下次给你讲讲我的事情，时间不早了，睡吧。”

“晚安吻呢？”她略显骄纵地眯着眼睛看他，像只小狼。

王民看着她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模样，眉眼间俱是不自觉的温柔。这才是一个18岁的小姑娘应有的模样啊，又或者，这才是她原本的模样。

他俯下身，在她额心轻轻落下一吻:“晚安。”

“晚安。”她说。

“明天见，小姑娘。”王民关灯，带上门。

更让王民气愤的一幕出现了:林聪房间的灯亮着，传出打游戏的声音；叶辉和赵燕在阳台上说着什么；再看时钟，已经过了十二点半。

孩子生活习惯老不好，怎么办？多半是惯的，打一顿就好了。

“谈恋爱也得注意时间。”王民快步走到阳台，轻咳一声。

叶辉和赵燕注意到了他，赵燕脸色绯红，低下头:“知、知道了。”

她赶紧跑掉了。

叶辉的脸也有些红，但他神态如常地说:“王民，我记得桐姐也有三个月才成年吧，怎么你们不注意时间？”

“小桐是还有三个月成年，但你还有十四个月成年，燕子甚至还有二十四月才成年。”王民皮笑肉不笑。

叶辉:扎心了。

“实际上，关于桐姐，我也有事要和你说。”

王民愣了一下，点点头:“好，等我一下。”

他光速去没收了林聪的游戏机，任凭林聪在身后鬼哭狼嚎。

他又回到阳台，叶辉看了他手里的游戏机一眼，有些哭笑不得。

“桐姐的身上，有类似远古神兽的气息。”

叶辉身上有着龙族和蚩尤皇族的血脉，对于来自远古的力量极为敏感，他说出来必然有了九成的把握。

“但，不像是来源于血脉，更像是……灵魂。”叶辉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这个推测说了出来。

王民一脸惊愕:“灵魂?”

“灵魂。我们从来没有遇到过灵魂力量的传承，也无法确定其是否真正存在，关于这方面的记载可以说是寥寥无几。可以肯定，如果真的是通过灵魂力量传承的远古神兽，它的力量绝不会在今天的白泽和四象之下。”

“为什么这么说？”

“我打个比方，你把一颗泡腾片扔进一杯水里，再把水反复倒进其他杯子，水的总量可能会减少，但是浓度不会发生变化；但是如果你把这杯水反复地稀释，那浓度肯定会大大下降。远古神兽的力量就是这颗泡腾片，而反复把水倒进杯子里就相当于轮回，稀释则是跟其他物种，辟如人类，诞下后代，在神兽血脉的占比不断减少的过程中，远古神兽的力量也会越来越少。”

“真的有这样的神兽吗？”王民这么问着，心中却想起了白桐背上的纹身，那只金眸的黑色小兽还历历在目，“对小桐会有危险吗？”

叶辉沉吟片刻，说:“目前应该没有。这股力量给我的感觉不是邪恶的。但是，我却感觉它能够看透我。”

他摇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王民:“你和白桐……你似乎对她一无所知，你没怀疑过她的来历吗？你究竟是怎么喜欢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