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2乌托邦之夜（下）（补更）

手杖的刀刃要触碰到她的那一刻，她脚下偏转，正好躲开刀刃，约翰的另一只手要抓住她，她顺势一个后仰，手中扬起的小刀割开了他脖颈左侧的肌肤。鲜血流淌出来。

手撑地面，从一个刁钻的角度狠狠地踹在了他紧抓手杖的手腕上，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手杖飞到了路边的草丛里。她一个后空翻起身，双腿滑开稳定重心，左手按住地面。

速度、灵巧、力量的完美结合。

王民扪心自问，没有希望元神的加持下他的速度略在她之上，力量大抵能和她拼个五五开，但是这样甚至接近赵燕的灵巧，他做不到。单项上她可能不如神兽战队任何一个人，可结合起来，他们恐怕没有一个人能在搏斗中赢她。她把三项的结合拉到了无可比拟的高度。

或许该按照她的方式来训练一下大家。

王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半蹲在草丛里，准备随时冲出去帮她——尽管约翰的身手看起来完全够不着她，但谁又能保证不会有意外呢？

后面的事情证明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约翰坐倒在里德的尸体旁，剩下的那只好手捂着喉咙艰难地喘息，整个人散发着穷途末路的凶恶。那只断手在里德的尸体旁乱摸索。王民知道他是在找那把枪。

终究是徒劳的，他那只手被狠狠地踩在了地上，他发出一声混合着惨叫和怒吼的声音，试图拖住她的腿用那只好手去拿枪，却在一瞬间，那把枪被踢到了十几米外，黑黢黢地在沙土路上反着月亮的光。

他对上兜帽下那双幽暗的眸子。

居高临下的、看不见一丝人类的情感。

是凶兽在死神到来时绝望的挣扎，他疯狂的反扑着。

下一秒，他的胸膛被踩在地上划过里德脖子的小刀插入了方才的伤口，像是为了某种仪式感一样，顺着先前被割开的地方划过他的喉管。

她的脸上溅鲜血，眼里充满了奇异而近乎变态的兴奋。

“下去陪他们吧。”

约翰听见她近乎耳语地说。

这是约翰的一生里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他倒在地上，此后再无声息。

王民从树丛里走出来，静静地瞧着地上的两具尸体。

“我们任他们留下这里吗？”

她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在说什么，只是舔了舔沾满鲜血的小刀，让血腥味冲击着她的大脑。

潮湿的铁锈味。

这对她一贯有着惊人的吸引力。

看来这个月不能再沾血了。

她把小刀插进酒馆后门上挂着的麂皮套——大小契合。

王民盯着那个小刀鞘，有日晒的痕迹，看上去挂了很久。

“别看了，我两星期前把它拿下来的。”她在门边的水池洗掉手和脸上的血。

“那两个……人，怎么办？”王民又问了一遍，他实在难以把这两个家伙的所作所为跟人联系到一起。

“再等半小时，等我的人来给他们收尸。”

她的人。王民敏锐地捕捉到了信息:“你在这里有自己的势力?”

“不然？”她看起来又有些不耐烦。

王民坐在酒馆门边的台阶上看她，她倚在门上，一颗接一颗地把黑巧丢进嘴里。

看起来像个酷girl，赵燕见到了她应该会化身小迷妹吧。

“我叫王民。”

这么多天，其实她一次都没称呼过他的名字，他也不知道她的名字。

这实在是很怪异，但是放在他们身上，却又丝毫不显得违和了。

“你……叫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十八，比你大两岁。你可以喊我一声大哥……”

“上一个让我喊大哥的人已经死了，骨灰都没找到。”

“……你是乌托邦的原住民吗？”

“你觉得呢？”

“你家里人……”

“都死了。”

王民愣住了，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对不起……”

“没关系，死了好些年头了。”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那……我的伤是你处理的吗？”他有些忐忑地问道。

“除了肩膀。”她颇不耐烦地撩开刘海，骂了句脏话。

“你能闭嘴吗？烦死了。”

王民: ……

传过来嘎啦嘎啦的三轮车的声音，骑车的向他们招了招手:“老大!”

老大?王民不由得看向她。

“这俩。”她向前走了几步，好让骑三轮的能看见她，指了指地上。

“好嘞!”他高高兴兴地把那两具尸体搬上车，看向王民的眼神是掩饰不住的八卦，不过可能由于旁边那位的在场，他什么也没敢说。

她拉着王民从他们刚刚藏身的那片树林往回走。

王民忽然意识到他很久没有这样跟人讲话了。死缠烂打、明知对方不想跟他说话还使劲找话题，上一次他这样的时候，还是个刚加入战队的、阳光不羁的男孩。

他们在黑暗的树林里走了很久，又看到了杂草丛生的荒野。

他扯了扯她的袖子。因为他实在不知道怎么称呼她。

“说。”

“我好像被蚂蚁咬了。”

她停下来，转身看他。

她接近一米七的身高在女生中已经算中上了，但在一米八五的王民面前还是显得娇小。

踮起脚尖，她伸手碰了一下他泛红的眼尾。她的手很凉。

“这里?”

“嗯，应该是刚才在树丛里被叮的。”他费劲地补充道，面罩下的脸颊发烫。

“再往前走一点。”得到的是一个简短的听不出情绪的回答。

这回他们停在大路边，她蹲下来查看草丛。

“这种开白花、方形茎的野草俗称四方骨，叶子的汁可以紧急处理蚂蚁咬的伤。”她摘下一片叶子揉碎，涂在他的眼尾。

冰凉的手指又一次触碰到他的肌肤，他全身的肌肉猛地紧绷。

大腿上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

他看到她眼里闪着不正常的兴奋，神情像极了最开始给他套上镣铐的时候，似乎想把他的伤口撕得更深，让他失血而死。

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小疯子?”

她看着他，似乎慢慢反应过来。

“该死的。”她低声咒骂了一句，又转头去看他:“有刀吗？”

“这可以吗？”他从腰带的暗洞里翻出一把小刀。

“可以。”她翻过左手，刀刃准确又毫不迟疑地划开了手心的疤痕。

王民心下一惊。

疼痛让理智逐渐回笼，她吸了一口气:“你还能走吗？”

“能。”

他们就重新走上大路。王民算着时间，在心里记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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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她擦着头发，颇不自在地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地把视线别开。

坐在沙发上的王民抬头看她。

“你……算了，我有时候受到血腥味刺激精神会不太正常，你可以像今天那样给我一刀，或者把我打晕。”她咬了咬唇，飞快地说道。

“不会疼吗？”他抬头温柔地注视着她，尽管她明白那只是对同类的同情、对室友最正常的共情……

可是……不会疼吗？她突然间有些恍惚，那种感觉，像是一个快要沉入海底的溺亡者抓住一根稻草，死死地、死死地，让她想拽住……

哪怕把他也拖入海底。

一瞬间，她意识到了自己在想什么。脸色惨白地只顾得上擦头发。

她真是个疯子啊……疯子。

她不敢再看他。

“疼总比疯好。”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表现得平静。

“我刚刚在药铺买了支消肿止痛膏，”他迟疑了一下，“如果你需要的话。”

“我不太清楚裹胸和高跟鞋痛不痛，但是……总之，早点睡。”他的背影像是落荒而逃。

她闭上眼。

看，你根本就配不上他，又何必……再把一个阳光下的人拖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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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嘎嘎嘎嘎，我想大家都想知道白小桐为什么不跟王小民道歉，但这从白桐的性格出发，她直接告诉王民自己精神有问题比让她道歉来得好多了，就像前面王民把下了药的水递给她并试图咔嚓掉她、过后没有道歉只是对她加倍的好一样。

嘎嘎嘎嘎嘎，王民是射手，白桐是天蝎，这两个星座都是属于把他们杀了都比让他们道歉好的哈哈哈哈哈哈

另外捏，白桐虽然定下来是天蝎座，但是具体日期我没有定，大家有什么好的建议呢？

还有个另外捏，乌托邦建立的时间我改到了四百年前，也就是启蒙运动的时间，这样会更加合理，请原谅作者，作者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理科生，很多历史都忘了。

嘎嘎嘎嘎嘎，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番外想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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