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灭

郭麒麟拉着陶阳离开了后台，晚上秦淮边的人不多，粼粼波光映照着秦淮两岸的灯光，一时间像是穿越了千年的时光，恍若隔世

“阿陶，我有话跟你说”

“您说，我听着呢”

“阿陶，我…”

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陶阳只是看着他，半晌，抬手在人嘴唇上比了个安静的手势

“大林，我都知道，我都明白，你不用说了”

陶阳的态度不明，只是笑着看着对方，那双眼睛像是揉碎了漫天星辰，他看见了，那双眼睛里，分明是泪光

“大林，有的话，有的人留在心里就好了”

“什么意思”

陶阳指了指郭麒麟的胸口

“我在你这里，此生足矣”

秦淮河边有人放起了烟火，好像是有人结婚，新娘子白天过门，晚上一家人像是觉得不够热闹，又在河边放起了烟花

郭麒麟抬头看满天星火，时间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陶阳看着郭麒麟，嘴巴动了动，像是说了什么

郭麒麟转头，看见陶阳好像在说话，无奈烟花正好有一朵绽开在他们的面前，陶阳说了什么，郭麒麟也没有听到

“阿陶你说什么？”

陶阳摇摇头

“没什么，我让你小心，不要迷了眼睛”

“多大人了，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大林，我过一阵子回去”

郭麒麟点点头，陶阳，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没关系，自己可以等

“沈家小姐待你不错，回去结婚，好了了师父一桩心事”

“你说什么…”

“回去结婚，继承师父的衣钵，你是少班主，更是未来的班主，不可再任性了”

“阿陶，我来这儿不是听你说这个的”

“您想听的不一定是旁人想说的”

郭麒麟涨红了脸，一把抓住了陶阳的领子，看着他的眼睛

“陶阳，我问你，你喜欢我么”

“少爷，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我问你，你喜不喜欢我，你爱我么”

郭麒麟的眼眶已经红了，像是气的，像是心痛

“谁会不爱少班主呢”

“你知道，我问你的不是这个”

“少爷，我不爱您”

那一刻，郭麒麟觉得自己的天都塌了

“那天，在祠堂…”

“不过是我胡言乱语，少爷，忘了吧”

“我不爱您”

郭麒麟那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等回过神，已经坐在了回北京的班机上，是张云雷来接的他

张云雷看到人的时候，郭麒麟双眼无神，空洞的双瞳看着张云雷，随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张云雷知道，他一定是见到了，只有见到了，才会有这样撕心裂肺的反应

晚上，郭麒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张云雷怕他出事儿，守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

里面的人似是哭，似是笑，一会儿是咿咿呀呀的牡丹亭，不一会儿又是哀哀戚戚的桃花扇

看他这样，张云雷也是心痛，也是想到了自己，杨九郎走了这么久了，自己留真的甘心么？他从来不后悔让郭麒麟离开去找那陶阳，找了，无论结果，最起码，有了结果，而不是无疾而终，成为两个人未来几十年的梦魇，永远萦绕在自己的心上，成为一个念头，一个执念，然后逐渐变质，变得污秽不堪

“郭麒麟，你看呐，你爱的人，他不爱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