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
他的手摸了一下我帽子上的小球。
“走了。”
我还愣在原地。
“不冷？”
我急忙追上他。
“你怎么回去？”
“我坐公交车。”
他哈出一口冷气。
“这么冷的天等公交？我给你打个车吧。”
“不用不用。”
“什么不用，打上了。”
我的脸冻的通红。
“哦哦谢谢。”
“谢什么同学嘛。”
不久车来了，我上了车真要关车门，顾北枝用手拦住车门。
“我跟你坐一辆车。”
“啊？”
“顺路。”
这谎扯的，他知道我家都不知道怎么知道顺路。
我存疑的看向他。
“冷不好打车，南栀同学拼个车行吗？”
我往里挪了挪，本来就是他打的车。
车缓缓的在冻僵了的马路上行走。
“南栀，你觉得我胆小吗？”
“怎么这么问？”
他摇了摇头，手搭在车窗边。
“胆小，很胆小。”
我见他的鼻子冻的很红很红，眼睛也红红的。
是冷吗？
“南栀你个傻子。”
我觉得莫名其妙。
“我怎么了？”
他一天都是话里有话，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我不敢戳破。
我不傻，我只是太胆小了。
————
北方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
车窗上了霜。
我们之间的氛围过于沉静。
“刷刷刷。”
什么声音？
闻声看去，是顾北枝在车窗上写字。
写的什么啊？
我探过去头。
只见刚刚朦胧的车窗上随着顾北枝手指尖划过的地方被温度融化，显露出一句话
“没有理性的制约，人确实会放纵自己。”
是克拉根说过的一句话。
确实，他太鲁莽了。
我们此刻该做的，是把今天的事当做一场梦。
未满十八的冲动，是该克制了。
————
图书馆离我家并不远。
“再见。”
他的手伸出玻璃，向我挥手。
“再见。”
我一股脑冲劲家门。
太冲动了，他太冲动了。
我照着镜子，里面的我脸很红。
我自欺欺人说是寒风搞的鬼，可我知道，那是人们向往的少年动心后的过激反应。
不知不觉，我的脸颊随同着那颗心脏，炽热而滚烫。
大家都清楚、也都反对十六七岁的的早恋，可大家同样向往那肆意少年不顾一切的动心。
或许青春真正的意义，就是冲动。
我趴在桌子上，玩弄着水晶球。
剔透的玻璃球里是一个小木屋。
摇晃一下它还会有白色的雪粒从天飘凌乱。
北方我看到的第一场初雪，是顾北枝带给我的。
里面亮着淡黄色的灯。
很漂亮。
当我把它放到书架上时，我发现下面还有一个按钮。
当我按下它是，静谧的房间传来一阵音乐。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是顾北枝的声音。
他亲自录的。
又突然回忆到昨天的电话。
是在那时候录的吗？
我心烦意乱的关了音乐。
一头闷在枕头里，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
车窗上写下的那句话，他是在后悔吗？
那我，就当作今天的事从未发生。
顾北枝啊……
你的内心究竟是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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