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间,铘阑山。
玄襄抿着嘴唇,看向那溅血的百叶窗,他隐约望见一个神情恍惚的蓝衣男子,感应到一阵阵九鳍特有的气息。
妖尽皆知,铘阑山避世而存,地址成谜,与世无争。共有两位山主,分为“左右”,一个原是天界灵龟,另一个是九鳍一族最后的血脉。
他应当就是这万妖之主、铘阑山右山主——余墨了。
那么,地上这位没了气息的紫衣男子,就是左山主——紫麟。
不得不感叹,这余墨的胆子是真够大的,在应渊手底下乱跑,你躲得掉吗?
这下好了,害得整个铘阑山都跟着他遭殃。
玄襄虽然可以猜到应渊绝不是大意才叫颜淡逃走的,却也不知他要四大神器做什么用,全当是顺手的功夫,不要白不要。
玄襄说的不错,唐周确实有些杀红了眼,但他还保留意了几分理智,(加粗)留了那荡妇一条性命。
(加粗)……这是极重要的一步棋,一旦走错,后果不堪设想。
***
屋内的余墨愣住了,他全身上下一时间都失去了重量,好像风一吹就会被吹走一样。
……为什么?
他在质问自己。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啊,为什么会将局势带向不可控的境地?
……为什么?!
“轰——”
一声巨响,唐周一拳轰开了木屋的墙壁。
玄襄下意识的后退,以免被应渊的怒火波及。
余墨的身子被一大股热浪拍起,他的身体悬浮着,大脑一片空白,眼前的火光令他一阵阵的昏沉……
被大力折断的百合叶划过他的面颊,留下血痕,火焰沾染在他的衣袍之上,肮脏不堪。
……好痛。
他的脑海中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后脑重重的撞到了木头质地的褐色垣壁,余墨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开始下坠,随即停滞。
在意识滑落到黑暗里之前……
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蓝衣男子。
***
玄襄见风波暂时停止,才到废墟之中来。
紫麟的尸体被烧焦的木头掩埋,几乎找不出他存在的痕迹。
玄襄来到唐周身边,看着炭黑色木板上那条原形毕露的黑鱼。
唐周将它钳在手中,收入于凡间使用的宝葫芦里。
玄襄(柳维扬)“倒也真是可悲,为情至此,还连累这些个无辜者同他一起受罪,‘情’这东西,不可多碰……”
唐周白他一眼,说道:
唐周(应渊)“你也一样,为了陶紫炁,不也是放任魔族长老斗争,害得魔族人受苦么?”
玄襄尴尬的摸摸鼻子,辩解道:
玄襄(柳维扬)“看起来你是清醒了,我说什么都能听见了。”
唐周(应渊)“本君什么都能听到,只是不愿搭理你罢了。”
唐周拔出木板上的仞魂剑,插入腰间。
唐周(应渊)“接下来,便轮到那荡妇了。”
唐周面上的笑容愈发阴冷,边上的玄襄也真的想了解了解他们二人之间的深仇大恨,能总是“荡妇”“荡妇”的叫。
***
二人来到颜淡所在的木屋旁,玄襄第一眼便认出了屋外所设的结界,正是应渊的手笔。
应渊并非在发疯,而是故意让颜淡亲眼目睹紫麟死去,余墨重伤变回原形,妖族受害,花精族族长亲手栽下的大树被焚烧……
应渊正是用这最为残忍的方法惩罚颜淡的逃走。
望着结界内泪流满面的颜淡,唐周讽刺一笑。
唐周(应渊)“荡妇,你当初与那九鳍逃走时,就应该想到会有今日的结局!”
唐周解去结界,以仙力死死钳住了颜淡的身体。
颜淡“唔呃……”
颜淡挣扎着想要脱离唐周的束缚,却已然是在做无用功。
唐周手臂一颤,颜淡猛地吐出一口血,化作菡萏原形。
唐周将同样被打会原形的颜淡封入自己的袖筒。
玄襄挑眉,原来抓妖也区别对待啊。
唐周(应渊)“莫要乱想,这余墨虽为情所困,可是九鳍血脉不容小觑,自然需要封于宝葫芦中。至于这颜淡,已被本君打会原形,修为尽废,构不成威胁。”
玄襄奇怪的眼神令唐周有些不自在,他刻意清清嗓子,补充一句:
唐周(应渊)“好,该去取地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