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虽然这一切的一切似乎本就是在杨戬的预料之内，亦是由他之所导向，但最终落得此等之地步，却也不得不说上一句，人心难测。

但不管这之中过程究竟是如何，又经历了哪些事态，总归于那最终的最终，沉香劈山救母迎出新天条，成为理所应当的大英雄，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迎来了那最终的、最完美的结局。

只除了那声名一败涂地被沉香以所谓开天神斧劈落在那昆仑冰雪中的杨戬，似乎所有的人都忘了，这人当初是何等的惊才绝艳情深意重，又是何等的法力高深神通广大，本不当是如此轻易落败。

即便是知晓了，也不过是道上那么一句屠龙者终成恶龙，所有的一切皆不过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即便是那本应当同杨戬血脉相连的三圣母，似乎亦同样因为这二哥将她压入华山致使母子分离一事，生出了怨气。

至于梅山兄弟又或者哪吒，更是早早的同这见利忘义的背信小人划清了界限。

如是种种者，于是在沉香将三圣母救出并且迎出那所谓的新天条之际，在这三界的众生都为了欢欣鼓舞之时，唯有杨戬在那寒凉的冰水里神情疲惫的闭上双眼，几乎陷入到昏沉。

然而下一刻，杨戬的耳边忽然又响起了熟悉且陌生的声音。

“值得吗？”

清冷冷的声音在杨戬的耳边作响，身形不自觉地僵硬，在下一刻，杨戬强行睁开了双眼。

有青年道人携风带雪而来，眉目清冷好似那昆仑山顶万载寒凉不化之积雪。

这位向来威严冷肃的司法天神心中忽然便生出了无措。

“师尊——”

杨戬开口，语音干涩，却又带着几分不自觉的欢喜与愉快。

“这是一个所有人都圆满的结局，不是吗？”

杨戬问，然而于那一刻间唯有他自己知晓，心中的忐忑与不自然。仿佛是那时光流转所有的一切再度重来，他又回到了那年的玉泉山上，小心翼翼的等待着这道人的回复。

玉鼎真人并不是一个多言之人，亦很少对杨戬所行诸事做出评判。可是于此一瞬之间，当那携风带雪的青年道人对着杨戬伸出手，杨戬忽然便那么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他的师尊玉鼎真人，于此时刻，似乎恰是在生气。

这样的发现无疑叫杨戬心中陡然之间生出几许不知所措，只不过很显然，他对自家这师尊了解而又没有那么了解。于是在那下一刻，杨戬见着玉鼎真人对着自己伸出了手。

云流风散，时光好似在这一瞬间倒回到那昔日的昆仑山下，眉目清冷的青年道人对着自己伸出手，询问可是要入他门下。

过去与现在的画面相重合，只是下一刻，精神上的疲累与身体所遭受到的重创终是叫他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彻底的晕过去。

“这又是何苦？”

玉鼎真人的声音轻不可闻，便在下一刻有树叶打着璇儿自空气当中飘落，玉鼎真人与杨戬的身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