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人肉汤（二）

两个婢女见到她径往锅边走去，双双愣住。

越靠近她越觉得这香气越恶心，却又一时想不出锅里炖的是什么，忽然瞥见地上零落着几片衣衫，碎布都是红色，竟然都沾满了血！

这……这是伍师兄的衣服！！！

流萤脑子里“嗡”的一声，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不敢相信，扑到炉边，但看到大锅里不明的肉块伙和香料在汤中翻滚，鲜味直往她鼻子里钻。

流萤只觉得一股凉气顺着脊背往上冒，夺过婢女手中的汤勺翻搅起来，还没等她捞出哪一块肉，却听背后有人笑道：“小夫人再饿得狠了，也犯不着亲自出来捞肉盛汤吧？“

“吩咐一声就行，等这锅’人’汤熬好，第一碗一定送到小夫人房里！”

流萤回过头，邱翊从长廊尽头徐徐而来，嘴角勾着缕同样刺眼的笑意。

她看清他脸上讥讽和快意，又闻到铁锅里不住翻腾的香气，不知怎么回事双腿一软，“咚”的一声跌倒在地。

流萤拿着汤勺，手微微发抖，邱翊看在眼里，脸上却不为所动。

邱翊嘴里笑道：“伍秋月生前替你们办了这么多事，死后还能熬成这么一锅鲜香浓醇的好汤，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他说到这里，看到流萤脸色苍白，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态，每一个字都像是血淋淋的爪牙，不将她开膛破肚不肯罢休。

“可惜了！小夫人醒得太快，没能多喝两碗——也不知这汤好不好喝，和其他汤有没有不同？”邱翊又挑衅的问。

邱翊说的言之凿凿，可流萤明明肯定自己刚喝下的确是刚熬好的鸡汤，却还是觉得胸腹间一阵难受。

流萤忍不住伏在长廊边呛呕起来，几乎要把满心欢喜喝下的一肚子鸡汤吐得干干净净。

邱翊却不肯放过她，恶狠狠道：“这就受不了了？那层皮被活生生剥下来的时候，伍秋月的叫声可凄厉多了！”

邱翊终于走到她身边，声音也逼得更近了些，“小夫人还记不记得我说过，甭管你放走了什么，我都能一个一个抓回来？我邱翊一贯说到做到，这不，这次先你最敬爱的伍师兄开始！”

流萤被他的狠辣惊得战栗了一下，整个人下意识朝后缩去。邱翊却不肯放过，再逼上前一步。

“小夫人别急，第二个也不远了。你不妨猜猜看，阿芷那个丫头还有几天好活？”

流萤抬起头来，盯着邱翊的方向。邱翊被她这么一望，心头突然有些发虚，面上却继续嘴硬:“放心，等那个丫头阿芷受够了活罪，本王就再补一掌，亲自了结她的性命。”

流萤听着听着，突然眼圈一红，滑下两行泪来。豆大的泪珠滚滚而下，再无半点遮掩。

流萤不去理他，也再不克制，任由泪珠扑簌簌地往下掉。她的鼻尖通红，声音却很平静：“满意了么？”

邱翊被她问得一愣：“什么？”

“王爷费尽心机，不就是想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么？” 两行热泪随着她嘶哑的尾音一起落下。

流萤疲惫地闭着眼，低声的说道:“要是当初没有遇见就好了。”

遇见什么？这小妮子明显话里有话！

邱翊正要一把拎她起来，长廊有人边走边急匆匆感道：“王爷！四处都找不到伍秋月的下落，还要再去别的地方——”

没等他说完，邱翊脸色急变，反手便是恶狠狠一个巴掌：“混账东西！胡说什么！你再敢这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先送你去见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