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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执手(伽小同人)

  这是一个很熟悉的地方:问斩台。

  小心睁眼,身上的疼痛席卷而来,傍晚的光没由来地刺眼,逼得小心虚着眼睛,环视四周。

  问斩台是他经常路过的地方,虽然看不到背面,但他清楚地知道身后的高楼上站着谁,当是陛下和义父。

  双手被铁链锁在两旁的石柱上,整个人跪倒在尚温的地面,可能衣衫的整洁是义父能留给自己最大的尊严吧?

  小心抬起头,台下的人群中有一位白衣红发女子,那是贝丝,阿德里王朝长公主贝丝,如果她在这儿,那么伽罗也是在的。小心听见人群难得统一的呼喊,“处决他”的话语一字不落地钻进小心的耳朵,在脑子里打转,就是不从另一只耳朵出去。

  哐——

  木板撞击石头的声音掩盖了人群的沸腾,那是执刑的命令。

  视野里突然钻进一片蓝,抬头,伽罗啊。对视,五味杂陈。只见伽罗蹲下,视线与小心齐平,面部模糊,看不清表情,只能听见他凑近对小心一字一句地说:“阿小,你后悔吗?”

  小心终于扯着嘴角,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回答:“悔。”

  小心转头看见宅上卿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他,花心没有扇扇子,把扇骨捏得满是裂缝,如果不是士兵拦着,开心已经冲上来了。

  执刑人竟然是伽罗,用的是粗心新炼制的那把,莹蓝的花纹没进身体的那一刻小心疼得发抖,牵动手上的铁链哗哗作响。那剑分明是停顿了一瞬,但紧接着就刺穿少年的身体,突出的另一端已是鲜红,顺着古老的花纹滑落,在小心脚边汇聚,形成一片殷红。尖锐的虎牙狠狠扎进嘴角,一两滴红色落在伽罗握住剑柄的手上。

  剑是不可能就这么留着的。

  伽罗猛然抽回剑柄,连带整个剑身离开温热的血液,霎时飞溅的血在空中划过,地面上多了一抹红色,而这终将变为暗红的印记,永不褪去,昭告世人曾经有一个人犯了滔天大罪。

  小心疼得麻木,连一根手指头也动不了,只能隐隐约约看见脸上被玷污的伽罗和温和的阳光,此时一片寂然,民众在喊些什么也听不见。

  “阿小?醒了吗?”

  小心听见甜心在喊他,才明白过来刚刚的一切都是梦,但他现在不愿意睁眼醒过来,仍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甜心见小心没动,只能放弃,退出房间,同房间外的人说些什么,不一会儿,开门声再次响起。

  “老大!你起来好不好?天真有很多糖葫芦,老大起来天真把所有糖葫芦都给老大……老大……呜哇——”天真冲进来趴在床边放声大哭,显然他没有明白甜心在门外说的那一番话,还以为小心醒不过来了,又想起很久以前那个老爷爷用小心威胁他的场景,一时没忍住,眼泪珠子跟断了线似的,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邪恶走过去拎起天真的衣领,很无奈地把人放圆木凳上坐好,从身后拿出两串糖葫芦,才勉强让人止住声音,泪珠子还是不要钱似的掉。

  古人走到床边坐下,静静望着小心,要说语言其实是他很擅长的东西,悲壮的、慷慨的、温婉的……哪样不是手到擒来?能吟诗能作对,但就是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跟小心说什么,只能默默地坐在那儿,悄悄叹一口气。

  邪恶把天真交给反叛,转头看一眼安静地躺着的小心,甩下一句“你要当缩头乌龟我也没意见”就推门而去。

  古人也起身,长叹一口气后离开,留下拉着天真的反叛。饶是反叛平常再怎么叛逆现在也能明白是什么情况、该怎么做,牵着天真准备往外走,给小心留下一个足够安静的环境。天真被牵着走了几步,又马上挣脱,跑回小心身边往手里塞两串糖葫芦,这才眨巴眨巴眼睛,把眼角的泪花用手抹去,不舍地被牵着离开。

  老大,天真好想你啊——

  “天真不怕,老大想清楚了就会回来的。”

  听见门被关的吱呀声,小心才缓缓睁眼,本打算自己一走了之不用连累宅府和伽罗,结果事情与预料中完全不一样。虽然教那贾人学会了怎么用袖箭,但还是扎偏了让自己捡回一条命,当时应该自己亲自动手的啊。

  小心艰难地举起手,让两串糖葫芦进入自己的视野,胸口处的伤口被扯得生疼,伤口不深,但箭头上的毒很烈,现在即便是被清了大部分,手臂也是酸软无力的,举起两串糖葫芦也成了一种挑战。

  糖葫芦是今天才买的,小心看得出来是邪恶买给天真的,天真还小,每每伤心之时只需要一串糖葫芦就能哄好,糖葫芦就像是什么神药,任何不开心的事情都能被糖葫芦驱散,小孩子的想法也简单,坚信给自己带来快乐的东西也能让别人快乐起来,所以天真毫不犹豫地把两串糖葫芦全部塞进小心手里,在他眼里,老大比糖葫芦重要多了。

  “舍得醒了。”花心突然出现在房间里。

  小心自知理亏,也没去在意为什么花心突然出现,低低“嗯”了一声,把糖葫芦放下,等花心接下来可能问他的事情,和一些其他的责备。

  “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只有一个问题,阿小,你到底怎么看待这份亲情?”花心也不绕弯子,越想越气,一拳打在小心的床上,平常最在意的边发乱成一团也没空打理。

  小心瞳孔骤缩,盯着打在头边的拳头,能感觉到没有一根头发丝被压住,再回过头时对上花心阴沉的眼神,后知后觉开始思考花心刚才的问题。

  “珍视。”

  “你的珍视就是让我亲眼看着你因为我陷入危机?”花心越说越激动,强行暂停,沉默良久,终于颤抖着嘴唇收回手,“阿小,你知道我和二姐当时有多害怕吗……”

  小心垂下眼帘,一言不发,在寂静的房间里保持沉默,直到连颤抖似乎都是有声音的。

  “对不起……”花心转身,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在内心开始痛斥自己的慌不择言,让小心早点休息。

  小心呆呆地望着床幔,脑海中回忆着在宅府的日子,又闭上眼睛,从前在胖男人脚底下求生的日子瞬间翻涌而上,占据整个脑海,小心不得不重新睁开眼睛,一阵出神之后,突然瞥见墙上伽罗送的刀,将手中糖葫芦捏紧了些,良久,缓缓松手,深吸一口气,长长呼出,抬眼看向窗棂,发现阳光正好,便重新阖上眼皮,把手臂覆上眼睛,嘴角的小虎牙轻轻抽动。

  好像……真的做错了?

  星阿联合大军军营——

  宅上卿坐在伽罗对面,木桌上的两盏茶早已凉透,倒映出紧闭的帐门。

  “对于此次安的谈话,你有什么想法?”宅上卿问。

  伽罗回忆着安的话语,低头思索片刻,随即抬头:“安一来就把矛头对准小心,此为威胁,想来是准备用小心胁迫上卿动用职权顺便激我动手,便能寻理由扣下我们,指不定还能以此为借口同时威胁阿德里和星国。

  “在上卿提起‘白公子’之后,安应该是急了——或者更准确的,是怀疑和不安,在她的计划里,‘白公子’不应该为人所知,而上卿通过她不知道的途径得到了白公子的信息,让安感到不安的或许是来源于未知,安无法确定上卿知道多少白公子的消息,而这位白公子不仅是小心事件的掌控者,也是那些人的关键突破点,这成了安的计划里不可控制的因素,所以安才会急切地想要套出上卿消息的来源。

  “而后安冷静下来,再次将矛头指向小心,但这次更为明显,威胁性也更为强烈,句句直指小心此次,话题重新回到上卿因小心前去赴会之事,其意在于提醒上卿前来赴会的原因,算是赤裸裸的威胁。

  “可惜安想要达到的目的没能达到,见上卿和我神色不变,安应该是有一瞬的意外,提起阿德里也不是没有目的的,换作以前,不出意外的话我会马上把剑架她脖子上。

  “但是安除了提到阿德里,还引出了‘人言可畏’的后话,这句话明显是说给上卿听的,毕竟小心刚刚出事她就派人前来联系,很难不让人联想。

  “总之,那位‘白公子’跟安一定有关系,如果能查清楚白公子,应该也能明白安的一些计划。”

  宅上卿点点头:“还有一种可能,白公子就是安自己。”

  如果白公子就是安,那么这个人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就完全能理解了,似乎很久以前听说过有个人叫“白玉大师”?但那是宅上卿小时候了,时常穿梭于民众之间,有段时间听说过在边境一位积德行善的女医,乐善好施,在星国和阿德里尤为出名,被她帮助过的人都尊称她为“白玉大师”,但后来据说是采药失足坠下山崖,从此杳无音讯,只知道这位白玉大师以纱遮面。

  时任大理的宅再佳因疑心曾查过,但查出来的结果很干净,便不再追查。现在看来,这位白玉大师和白公子恐怕都是安本人,是安为了行事方便的别名而已。

  得让反叛再查查。

  “如果是安的话,她为什么要故意把小心送进宅府呢?小心常走的路线、每一次的任务目标、那群人难得地一起喝酒……这些都是设计过的,包括花心那时候恰巧路过也在安的计划内,安耗费两年时间打造一个成熟的‘工具’又费尽心思把他送入宅府,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以前我以为她是想要拿下刀疤帝国,但如果只是为了这个,何必这么麻烦?兵权不就在她手上?”伽罗皱紧眉头,实在是想不透安的这一场设局。

  现在知道的越来越多,整合起来却越来越乱,反而更不知道安这一场跨越十几年的局到底想得到什么。

  你看,安首先是以“白玉大师”的身份混迹于星阿边境,还不是破坏,而是治病救人、扶贫济困,美名远扬,但又莫名其妙地为自己谋划了一个死讯,恍如人间蒸发,按当时安尚未出名的情况,难道不是直接用本名积攒人气更有利吗?但她没有,给了自己一个假名,做完一系列好事之后又立即抽身消失。

  后来安又化身“白公子”,在不露面的情况下收买一帮山匪,指挥他们一丝不苟地训练出一个称手的“兵器”,耗费大量精力人力,在此期间利用每一次所谓的“任务”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小心,确保他不会因为过多的任务而麻木不仁,让小心通过自己的努力“好不容易”找到一堆材料实施反击,十分“好意”地借“奖赏”名义把山匪聚集在一起。故意留下多得恰到好处的材料,在清理干净山匪的同时让小心受到波及,这样才能让恰好路过的花心发现晕倒的小心,从而把他带回去。

  安很清楚小心不可能为他所用,送进宅府有什么意义?

  宅上卿端起凉透的茶小饮一口,他知道安除了现在知道的这些还做了不少事情确保计划的顺利进行,但现在根本什么也查不到,突然就明白父亲以前嘱咐的那句“疯子不可怕,可怕的是冷静的疯子”了。

  这次赴会,安给他施加不少压力,不过宅上卿是谁?能任人宰割?通过宅上卿的话里话外,安现在也不安心,忙着彻查百官呢!

  宅上卿的一番话让安体会到两朝上卿的实力,宅上卿为什么能确定白公子没有“为国效力”?因为他知道百官没有一个人姓白,但这样不就暴露了百官内有星国的细作了吗?

  很愚蠢吧,暴露自己的细作?

  那是宅上卿,是两朝上卿,暗示自己有细作要么说明有把握不被查出来,要么说明除了细作还留有后手。

  好啊,你不让本官睡个安稳觉,那大家都别安稳了。在这个“一失足成千古罪”的时候,必要的手段不能舍弃,威胁也好,利用也罢,都是为了家国而已。

  “上卿,令郎的信。”阿卡斯拿着一封未动的信掀开营帐,递给宅上卿,紧接着扫一眼伽罗,正好对视上。

  伽罗见宅上卿没有开信的意思,知道是自己离开的时候了,便起身,拱手行礼,道:“上卿,那我跟阿卡斯离开了,开心训了几个时辰的兵,估计也累了,一会儿换我去带吧。”

  见宅上卿若有所思地点头,伽罗和阿卡斯径直离开前往另一顶帐。

  阿卡斯进去就放下帐门,探出头往外扫视一番,确保一切正常之后缩回脑袋朝伽罗快步走去,贴近伽罗的耳朵念叨:“我怎么感觉星国那上卿在给你下套啊……”

  伽罗笑笑,拍开阿卡斯的肩膀,肩上的铁甲还有点硌手。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宅上卿一开始就带上他而不是带开心去赴会,后来又把他单独留着讨论这些,你说是因为在宅府住了那么久产生了不容置疑的感情那是不可能的。现在危机四伏,战鼓蓄势待发,身为上卿,感情不可能排在首位,家国大义才是首要目标。给他下套也是为了给小心吧?

  “我知道,但是我心甘情愿。”

  帐外阳光洒在沙场上泛起金光的样子,阿小,你看得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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