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楼三楼的拐角处有一间小教室。原来是美术社团,现在变成了储物间,没有专门负责打扫的人员,也很少有人进出,但这间教室也不算寂寞,因为这有个常客。
时值盛夏,就算临近傍晚,太阳依旧高悬着,混进有些暗淡的天色,融汇成一束暖黄的光线,透讲窗帘半掩的储物间,也默默染上了屋内那人洁白的校服衫。
少年沉默地坐在画架旁,手中的碳素笔不停地在画纸上描摹着,脚边是一张张零散的画纸。
每一张画纸上,无外乎都是些可怖的怪物……
男孩微长的刘海随意遮住一部分眼睛,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不停地画着、画着,从日暮画到天黑,心里没有时间,也不知疲倦。
一抹身影路过走廊,暮的又折了回来,停在了窗边,同样沉默的注视着屋里的人作画。
纸上光线突然被挡住,少年警惕的转过头,瞥见那一抹身影,随即慌张的背过身去挪了挪凳子,用身体挡住自己的画。
他不放心,再回头看时,那人已识相地离开了。
另一边,校长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桌上那份入学测试卷,鲜艳的红色错号铺满整张卷子,无奈的捏了捏眉心,在录取通知书上潦草签下自己的名字,便把面前的父女打发走了。
少年躺在储物间的地板上,空洞的眼神盯着房顶。累,感觉骨头要散架了,但也觉得轻松,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不开灯,他躺在教室里,谁也看不见,倒也让他觉得自在些,似乎很喜欢自己小透明一般的人设。
一道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校服大概几天后就会做好,你们刚转到这里来,不适应,先休息一段时间,下周再去上学……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爸。
两人一前一后,走过了储物间。
……
几天后
男孩怀抱着一沓画纸,低头在楼道里行走着。
不知有意无意,一个人上来撞在他的左肩,他一个重心不稳,摔了下去,手里的画跟着散落一地。
他立马爬起来,慌张的去捡画。
周围很快站了一群人,议论声不绝于耳。
男孩的画风格诡异,对于这件事校园里的人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人尽皆知。但正是因为这样,才激起了他们的兴趣,在无聊的校园,男孩是他们用来找乐子的工具,所以他们想尽办法让他出丑,好换自己开心。
几个胆子大的直接捡起地上的几张画扔在空中,似乎是想给围观的人全方位展示,分享快乐。几张从空中掉落的画甩在男孩脸上,留下些许黑色的碳素痕迹,让他看起来愈加狼狈。
他疯狂收拾着地上的画,脑子里一片混乱,尽管像这样的事情他已经历了很多次,可全身仍是止不住的发抖。
视线中忽然多出了一双脚,白色的球鞋慢慢向自己走过来,他知道那是变本加厉过来欺负自己的,认命似的闭了闭眼,眼看那人蹲下来,没有任何动作。
可是那人却一张一张的把他脚边的画捡起来,叠成一沓,递给他。
他有些错愕的抬头,是一张陌生的脸,他从未见过。
回神,他接过那人手中的画,低声道了句谢谢。
没有回应,女孩站起身来走了。
偏偏有人不死心,嫌女孩坏了他们的好戏。
万物学生A:呦呵,没见过!新同学啊?
关印易让开。
女孩冷不丁回了句。
万物学生A:妹妹,人可不能随便帮,以后见了这种事,还是少管的好,我可不想……欺负女同学。
关印易闭嘴,起开。
万物学生B:呵,脾气倒不小!
看他一身名牌,就知道是个阔绰少爷,而那半吊子的嚣张语气更让女孩不满。
万物学生A:小妹妹,你说话向来都是两个字两个字往出蹦吗?
关印易我最后说一遍,让开。
此时走廊里已经围了一群看客,他们自觉的离起争执的几个人几步远,留出一段安全距离,然后看戏看得不亦乐乎。
那个阔家少爷已经火了。
万物学生B:你他妈以为自己是谁?别逼老子打女的!
一些颇有经验的看客敏锐的察觉到女孩沉下去的脸色,对于未知的结果,他们心里充满了期待。
女孩慢慢走到那个学生跟前,抬起下巴,挑衅一般。
关印易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