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访

八月的夏日，瓦蓝的天空澄澈透明，像块巨大的蓝水晶，悬挂着金子似的太阳，灿烂得能晃花人眼，云彩好似被金线切割，一块一块散乱地漂浮在空中。

　　玲提着花奶奶精心准备的礼物，陪着她来到季家的小洋房前。

　　花奶奶用真丝绸缎做了两条手绢，刺绣精细，废了她好长时间，玲带着东西去敲门时，季老太太正好有事出门买点东西，季屿川来开的门。

　　抬头看见来人，玲冲他笑得眉眼弯弯的，她今天穿着花奶奶特意给她做的旗袍，青涩妩媚，带着少女的娇俏，如春日枝头初绽的花芽。

　　季屿川眼皮微撩，眼底波澜不惊，态度客气礼貌，表现得极其疏离，好像阳台的怦然心动不存在一般，也没看见她和小混混一起姿态亲密的模样。

　　季屿川侧身邀请两人进屋，对着花奶奶道：“您好，我外婆出去了，可能要一会儿才回来，你们进屋坐下等会吧。”

　　花奶奶带着玲进屋，屋里吹着空调，一进屋热意就降了下来。

　　玲挨着花奶奶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侧着双腿，脊背挺直，两条白嫩的胳膊撑在膝盖上，手指纤长，指甲盖上干干净净的，那日涂上的红色早已消失。

　　季屿川端着倒好的茶水从厨房走出来，正好看见玲探着小脑袋朝他的方向张望。

　　他只作没看见，把茶放在沙发前的客几上：“天气热，家里准备了水果茶，可以尝尝。”

　　玲拿起杯子小小抿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带着茶叶的清香，口感非常好。

　　她把杯子放好，对着季屿川笑了一下，软软说道：“谢谢，很好喝。”

　　季屿川嗯了声，就不再说话，坐在一侧的单人沙发上拿起旁边的书，自顾自看了起来。

客厅一时显得有些尴尬，静得只有屋角立式空调呼呼吹的声音。

　　这种气氛一直持续到季屿川的外祖母回来。

　　花奶奶看见人连忙起身，激动地走上前去拉起季屿川外婆的手道：“桂芳啊，我们都快五年没见过了吧？”

　　“是啊，当初小悦把我接到京市后，这么些年我也不常回来，主要是孩子担心。”季屿川的外婆也激动，紧紧攥着花奶奶的手，随后招呼季屿川到身边说：“月兰，还没给你介绍呢，这个是我的外孙季屿川，今年16啦。”

花奶奶看着人笑着夸赞道：“好俊俏的小伙子，刚刚他招呼我们可有礼貌了，他就刚出生那会儿我见过一面，没想到现在都长这么大了。”

　　随着两位老人的动作，玲和季屿川也分别站在二人身边。

花奶奶拉过玲的小臂，也向季屿川外婆介绍：“这是我的孙女花玲，今年15岁半，下半年就要读高中了。”

　　“阿婆好。”玲抿嘴微笑，小声打招呼道。

　　看见玲，季屿川外婆就想到回来听见的事，一时神情有些伤感，“乖孩子，长得真漂亮。”

　　两个多年未见的老人家有说不完的话，怕两个小孩无聊，季老太太摸了摸玲的脑袋，给她介绍自己的孙子，让季屿川带着她去二楼花房玩。

　　玲悄悄朝季屿川瞄了一眼，又轻又软地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