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啊,就像是不会停一样。”令忘的手穿过雨水,闷声骂了一句,“一群白痴,这样的天气,金鱼死的时间都已经有两天了。”
墓碑前的青年低头看了眼他的金鱼,它已经被浸泡在了一小罐的福尔马林里,充当说话的朋友。
他的眼眸抬起,撇了撇嘴,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便把那条金鱼放到了墓碑的前面,那里已经挖出了一个坑。
随后令忘把它埋了起来,呼出口气,“老头,以后它陪你了,真是白痴呢。”
伞真的没有什么用,不能罩住全部的雨水,令忘只好把它扔到了路边。
“呼,三十年前的案件到了现在,有些新奇了。”对这个二十四岁的人来说,他更喜欢生前的一切。
在脑海中,令忘有两个朋友,死去的云寒,以及……消失的任离。
“告诉我该怎么做,一点点的线索也行啊!”
令忘仰头,让雨水流过脸颊。
他睁开眼睛,斜目看到了不远处的一道趴在路边的身影。
“咳……咳。”趴在地上的人咳嗽着爬起身,他茫然地看着周围的树木,坟墓,接着视线看到了在一边蹲着观察他的人。
令忘皱眉,“你怎么在这里?”
他没回答令忘的问题,抬手揉着眉头,问道:“这是哪里,我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令忘笑了下,看着他的眼眸,苦涩的无法言语,“只是这里是世界,你醒来的世界,另外,你叫什么名字?”
“我么,我……脑海里的名字,只有繁决,其他的一切,我不记得了——”
“繁决?哈哈哈,你觉得自己是繁决?”令忘认为这是个笑话,他的目光放到了繁决背后的羽毛球袋上,“不管你为什么忘了一切,还有你原本的名字,现在的你,跟上我吧。”
“任离,嗯……繁决。”
回到令忘的住处,他伸手把繁决外面的衣服脱下,从衣柜里拿出他自己的,“诺,这个,看看能不能穿。”
繁决用毛巾擦了擦头发,接过衣服,“谢谢。”
火炉被令忘重新升起,火星溅起,在空中逐渐消失不见。
“我的名字叫令忘,还有,记得把毛巾再重新放回你刚才拿它的位置。”
“哦,好。”繁决按他说的,放好毛巾,他看到了一边桌子上的照片,那里,是令忘与一天金鱼的合影。
“它死了,被这场太慢的雨。”令忘沉默了会儿,随后坐在了毯子上,指了下前面的位置,“过来吧。”
整栋房子在繁决的眼中是西方王室内部的建筑风格,听到令忘的声音,繁决坐了下来,眼眸看向这个遇到的人。
“孤独不需要被人知道的,我一个人,还有那条金鱼一起生活了很久,工作时也是这样。”
令忘说些,随后话题转移到了他的身上,“云寒。”
“那是谁?”繁决问。
“啧,白痴。”令忘拿出繁决的羽毛球袋,打开,里面是带血的长刀,“这是她的。”
“哦,还有桐也的东西。”他接着拿出断裂的竹竿。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繁决捂着头,“忘了名字,除了那两个字。”
“你是任离,繁决。”令忘静静地看着他,呼出口气,“你和云寒是我的朋友,仅有的朋友了。”
“那是三十年前,可我却是二十四岁,很奇怪吧,繁决。”令忘挑了些柴火,塞进了火炉里,拿出角落里的扇子轻轻扇动。
“我见过的东西太多了,不如待在这里,外面没有什么意思。”
“既然你忘了,那么案件就已经是无解的了,不过现在更有趣的是……”
“你经历了什么,现在的你,应该是中年,可还与三十年前一样。”
“这段时间里,你并不在这里。”
他饶有兴趣地瞧着繁决的状态,“这里——指这个世界。”
说完,令忘摊了摊手,“别人都说我是疯子,我也认为我是疯子,只不过这样的话,我可以被合理地去做任何事情。”
“其他人不会去跟一个疯子说话的”
繁决抬起眼眸,“你都知道些什么?能……”
“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