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月亮里面有人!”一个小孩拉了拉女子的手。
“人?”
“哪有?”
女子疑惑,周围骤然沸腾。
“天啊!快看啊!!屋顶上有人在舞剑!”
“江山笑!江山笑屋顶!”
“这是……醉如狂三十六剑,是李相夷啊!”
有江湖人士认出来了。
“李相夷!!!”
“真是李相夷,张兄你快来看,真是李相夷!”
“啊啊啊!!!!”
此时正是十五月圆,一轮圆月就在他身后。
醉如狂三十六剑,随性如风,身姿翩若惊鸿,宛若游龙,一剑既出,又气贯山河,君似从天上来,恍然若月中仙,清傲绝尘,那剑柄一丈红绸偏又沾染了红尘万丈。
江山笑实在太高了,高到那轮圆月下那一人,那一剑,那一丈红绸整个扬州城都可看见,所有人瞬间疯狂了,为了能看的更清楚一些,所有人全往江山笑蜂拥而来。
扬州城万人空巷,只为了争睹那红绸一剑。
有人见过李相夷的剑,疑惑。
“李相夷他为何会在剑柄上系上这一丈红绸?”
“是啊,这红绸慢了他的速度,李相夷的剑何其之快,常人根本看不清他剑招虚实,这倒更像舞,其惊艳,平生仅见!”
“舞?”
“不错。”
“可谁能令屹立天下武林之巅的李相夷红绸一舞?”
“自然是,红绸一剑悦美人。”
所有人都恍惚了,不由得转头看向某一处。
人群汹涌,众人却不自觉避开了一人,留下了一抹空白,像似怕惊扰了月光。
她仰头望着那人,侧脸皎洁婉约,莞尔一笑时眸中流漾着星河,秋水逐波,像是能叫人溺毙在其中。
“唰!”
最后一剑落下,长剑入鞘,那人飞身而下。
“阿娩。”
他执起了她的手,低沉的声音就响在耳边。
“嫁我可好?”
…………
“阿娩,这是我排了好长的队给你买的荷花酥。”
……
“阿娩,绿萼梅送你,为了它我可和无忧打了一场。”
“好看吗?”
……
“最甜的糖自然是要送给我最爱的阿娩。”
……
“阿娩我错了,我再也不会失约了,你理一理我。”
……
“阿娩,这把刎颈送给你防身。”
……
“阿娩,大夫说了你体质弱,要多运动才好。”
“外面桃花开的正好,出去走一走,天天看公文眼睛都看坏了,我最近新创了一套剑法,配上我独创的心法扬州慢,能温养身体,我教你。”
剑光如雪。
桃花片片落如雨,氤氲出两人如画的眉眼。
几许情深。
……
“阿娩……”
……
过往一点一滴从眼前划过,那样清晰,她以为自己从未入心。
原来从未忘记。
【叮,警告!】
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道机械音,冰冷平直。
久等不到回应,李相夷攥紧了手心,眼里的光似乎暗淡了。
“好。”
李相夷一怔,就见她嫣然一笑,语气如春风拂雪。
“我说,好。”
两人相识三载,她第一次如此展颜,以前她也笑,却是浅浅的,如云间雾,似水中月,美的虚幻,似乎随时可能消失。
这一次却是如此真切,潋滟万千,月光也失了色。
君如日光之芒,何其耀眼夺目,阿娩何其有幸,得君用心,相伴三载,珍之,重之,爱之,不能相忘。
李相夷湿润了眼眶,紧紧拥住了她,力道之大,似要把她融入骨血。
她抬起手臂,环住了他的腰,脖颈间似落了一滴温热。
好一会儿,他缓缓松开她,阖眼近乎虔诚的在她眉心处落了一吻。
剑上红绸环绕,似裹上了大红喜衣。
……
“你输了……”
远处望江楼上,一女子低喃,似愉悦似叹息。
“圣女?”
“走吧!”
“圣女,那云彼丘那边?”一个下属迟疑道。
“不用管他了。”
“?”
“另外派人将云彼丘的事告诉他们两人。”
她转身前望了一眼下方夺尽风华的两人,忽的一笑。
“便当我这个故人送的新婚礼物吧!”
“……是!”下属虽不解,还是恭声应道。
角丽谯缓步下楼,随手一扬,碧茶之毒化作灰。
万人赛胜者生,输者死。也有例外,便是主动弃权,留在小世界过完一生,只不过再也没有来生了。
既然她已经自愿弃权,那这场万人赛便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