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护卫警惕的拔剑,眼神凌厉,“谁?”
他们两人在万人册也是前五十,可方才竟然在对方出声前丝毫没有察觉有人接近,恐怕来人武功远远在两人之上。
来人轻笑了一声,低低的,让婉娩抬起了头。
“小姐。”
她伸手拨开了挡在前面的小桃,语气轻柔。
“不用紧张,他没有恶意。”
若真有歹意,方才就出手了,更何况这声音很熟悉,是她见过的人。
“把剑收起来。”
她吩咐两个护卫。高手往往自傲自矜,既然无力还手不如放下剑,既是示好,也是表明诚意。
两个护卫听了没有犹豫的收了剑,“是!”
他们是死士。
就这一瞬间的功夫,一个人影进入了几人视线。
来人一袭红衣,一头墨发用银冠高高束起,足蹬长靴,腰系银带,手持一把长剑,他旁若无人的走过来,所过之处荒草都自动分两旁,一双眸子熠熠生辉,溢满的都是意气与桀骜。
通身的风华划破黑暗,好似铁马冰河入梦来。
几人都被震住了,婉娩眼神下移,落到自动分道的草上。
内力原来还能这么用吗?
这可太适合开荒了。
“李相夷!!!”
小桃突然攥紧拳头,激动的一张清秀的脸通红。
“小姐,是李相夷啊!!!”
是之前在望江楼见过一面的李相夷,我的天啊!
她又见到李相夷了!!
脸盲的婉娩能理解她为何如此激动,微一颔首。
有些人风华刻在骨子里,并不在一幅皮囊。
他是第一个,不用其他,只一眼让她记住的人。
“李公子。”
月华如水,在人间溶溶流淌,似她眸底的光,温柔又清冷。
李相夷控制不住的嘴角上扬,这里有好几个人,可他的眼神没有分给旁人一星半点,专注的能令人面红耳赤。
“真是好巧啊,在这荒郊野外也能遇上,看来真是缘分!”
“是挺巧。”
虽不知道他为何这样热情,她还是轻轻一笑。
李相夷眼神一亮,立刻打蛇随棍上,明知故问。
“看你们所行的方向,想必也是去簪花宴吧?”
“太巧了,在下也是!”
“一个人赶路久了有些劳累,不知小姐可否让在下同行,搭个车,不才一身武功尚可,作为回报便与小姐做个护卫,不知可好?”
婉娩,“……”
他又走近了几步,两人之间隔着一个火堆。
暖黄火光在黑眸中点燃,深邃专注,他嘴角一翘。
“既然一路同行,叫公子未免生分,不如就唤我的名字吧!”
“在下姓李,名相夷,至今未曾婚配,也无……”
“有心上人了。”
低沉的声音落入夜色中,竟生出了几分缱绻。
“噼啪~”
柴火跳出了火星。
“咳咳……”
婉娩偏头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长睫不安的颤动。
似蝶翼沾染了云雾。
纤细的身子微微摇晃,无力的倒向面前火堆。
“小姐!!”
小桃如梦初醒,惊慌的刚一动,另一人更快。
李相夷紧紧抱住怀里的人,在那抹纤弱的身影在他面前倒下时,第一次,不可一世,骄傲自负的李相夷第一次感受到了惧怕,心跳几乎在一瞬间停止,他用了此生最快的速度。
可几次为她搭脉,手指颤抖,始终无法静心。
“唔……”
婉娩精致的脸一片苍白,额上冷汗遍布,手指揪住了胸前衣服,视线已是模糊不清,所有的感觉都似隔了一层雾。
有人抱着她,灼热的温度透过衣衫驱散了几分寒意。
好暖,可,好紧。
本就困难的呼吸更困难了,空气稀薄,全是另一人的气息。
霸道,凌冽。
“阿娩……”
李相夷颤着手,内力不要命般送入她体内,精纯的内力如甘霖流遍四肢百骸,缓解了她几许窒息的痛苦,她抬手抓住了他的手。
说是抓,可浑身无力之下轻的如同一根羽毛。
“药……”
“药!小姐的药!”
小桃从马车里翻出了小姐的药,红着眼跑过来。
这一切太突然了,小桃也乱了心神,竟忘了药。
她真是该死!
李相夷却没有放手,接过药亲手喂她吃了。
见她呼吸渐渐平缓,终于放下心来,夜风一吹,后心冰凉一片,他这才不知何时惊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