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娩一回了府衙,刚坐下,师爷送来了一卷案宗。
“小姐,有新案子!”
她抿了一口清茶润嗓,伸手,“拿过来吧!”
“是!”
在她低头翻案宗时,师爷踌躇了一下,还是开口说了。
“小姐,这有一个事和您说一下。”
婉娩看这案宗越看眉头蹙的越深,头也没抬淡淡道, “何事?”
“是这样的……”
林师爷组织了一下语言。
“这昨天张老三来报案,说刘寡妇家的牛进了他家菜地吃了他的菜,还踩坏了他的地,非要刘寡妇赔偿,这刘寡妇不肯赔,二人闹上了公堂。”
“嗯。”
婉娩应了一声,“然后呢?”
“然后今日上堂时,刘寡妇嚷嚷着她家牛吃了张老三家的菜,拉了一晚上稀,现在站都站不起来了,哭天抹泪的要张老三赔她牛。”
“张老三自然不肯赔,二人在公堂打了起来。”
婉娩,“……”
心好累。
她素手揉了揉眉心,脸色似乎更白了几分。
“我爹呢?”
林师爷心虚, “老爷一早入山访道了,吩咐这段时间让小姐暂代县令一职。”
“……”
见她沉默,林师爷忙道。
“小姐放心,府衙上下必会全力配合您,不会有人故意为难的,更不会有人背地里说闲话!”
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老爷身为刑部尚书,兢兢业业几十年,破大案要案无数,这秉性刚烈正直,皇子王孙一视同仁,对太后唯一的侄子也敢下令斩首,得罪了太后要老爷偿命,陛下是孝子,也违抗不得太后意思,好说歹说,费心费力才保住一条小命。
不过这一品大员也做不得了,被一撸到底,成了九品县令,这一下直接从云端掉进了泥里。
这县令和县令也不一样,好在老爷门生故旧也多,分派到了扬州来。
只是似乎灰了心,也不管事,都扔给了小姐。
表面上老爷是县令,实际上小姐才是掌权人。
起初不是没人质疑,朝堂不同于江湖,江湖可以有女子仗剑,一言出万人俯首,我朝自开国自来从未有女子为官的先例,就算有实无名也让人犯嘀咕。
这不合礼法。
更何况小姐年轻,还体弱多病,并不令人信服。
事情的转机来自一个江湖案件。
江湖人士自由来去惯了,有些依仗武力蔑视律法,常常动用私刑,经常犯下血案,一言不合灭人满门,百姓人心惶惶,地方官员也头疼,根本拿他们没办法。
那一次也是,那人杀了人满门,甚至嚣张的把人头堆到了衙门。
简直赤裸裸打脸。
所有人气疯了,可无奈除了往上报没有丝毫办法。
上报还不一定有回应,朝廷有高手,可这些高手威慑不了江湖,也顾全不了整个天下,等他们来凶手早就逃之夭夭了,最后就是贴一张通缉令。
可又怎么甘心!
最后是小姐根据蛛丝马迹寻到了那人踪迹,他是个惯犯,已经逃蹿了好几个州,杀人如屠狗杀鸡,可也有下手规律。
小姐提前设好了诱饵,来了一招请君入瓮。
用奇门遁甲,机关秘术布下了天罗地网,抓了一个现形。
罪证确凿,判斩立决!
那一口憋闷了许久的郁气终于通畅了,也终于认可了小姐。
反正他们天高皇帝远,小姐又没有正式授官。
扬州百姓们也都习惯了。
他们不在乎什么男女,只在乎是否有人能为他们伸冤做主!
除了一身官服,一个名头,她什么都有了,甚至向上管理,掌控了扬州知府大权,成为了扬州真正的掌权人。
如今,她需要这个名头。
一张天下地图在她脑海中徐徐展开,若有人能看见定然大惊失色,因为这太详细了,详细到足以定谋逆大罪!
山川大陆中,有两块被虚线圈出来的地方。
一红,一蓝。
遥遥对立。
【这次万人赛最后一场,只剩下了你和她,两个人。】
机械冰冷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