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文帝一拍桌案，脸色难看的让下面的人瑟瑟发抖。
“你说雍王死了？”
“……是！”
那官员额头布满冷汗，却不敢伸手去擦，眨了眨有些刺痛的眼睛，他恭敬的拱手继续道。
“不止是雍王，还有……还有雍王世子。”
雍王就一个儿子，也就是说雍王一脉就这样没了，而前几日圣上还准备西巡，目的地正好是蜀中。
雍王的封地。
这简直就是明晃晃的打脸。
文帝气的又摔了一个杯子，怒道：“是谁干的？”
“……”
那人神色纠结，文帝眉头一拧，怒声呵斥。
“说啊！舌头没了吗！”
“……是北魏？”
那人只好开口，可语气里都带着明显不确定。
文帝更是气笑了，“北魏？”
“北魏距离蜀中何止千里，你是说北魏派人越过重重关卡千辛万苦潜进我国，就为了杀一个雍王？”
“杀雍王全家？”
“你当朕是傻子，还是当那魏帝是傻子？”
“说话！”文帝怒极。
那人抖了抖，勉强道，“可根据雍王府留下的痕迹，以及雍王府下人所言那就是北魏兵士，他们甚至都没掩饰。”
“根据雍王府下人所述画下的画像，可以看出是那些兵士所穿甲胄制式乃是北魏帝直属羽林卫！”
文帝听了只觉得荒谬，“你的意思是魏帝杀了雍王？”
“……”
他是这个意思。
可是不敢说，因为他自己也觉得荒谬极了。
只低声道，“臣并无此意。”
那魏帝是何许人也？那可是从一个无人问津，受尽欺凌的冷宫皇子，一路踩着父兄的尸骨登上皇位的。
脚下那是血流成河！
听说才登基了三年就凭着铁血手腕肃清了朝堂，那是一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说一声暴君丝毫不为过。
就这样一个煞神，也没听说他出过北魏，雍王也不曾出过蜀中啊！两人都不曾有过交集，更别说得罪了。
他能明白的道理文帝自然明白，他坐了回去，脸上的怒气已经退去了，狭长的双眼一眯，语气意味不明。
“这魏帝怕不是冲雍王，而是冲朕来的。”
“！！！”
那人宽大的朝服下双腿控制不住的颤抖，恨不得自己聋了。
文帝瞥了他一眼，嫌弃道，“下去吧！”
“是！”
那人如蒙大赦，用此生最快的速度出了大殿。
他能从一个旁支庶子爬到今天的位置，除了会察言观色，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一点好运气外，靠的就是难得糊涂。
不该知道的不要去听，不要去看，凡事少掺和！
……
凌府
朝堂上的一点风吹草动也逃不过凌不疑耳目。
同一时间，他也得到了消息。
室内的空气低的可怕，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咔嚓！”
精致的茶盏被硬生生捏碎，碎片划破手掌，热气腾腾的茶水混着鲜血滴滴答答流了一地，看的梁邱起两人心头一跳。
“少主公，没了雍王我们可以想其他法子！”
“是啊少主公，当年孤城一战小越候和老乾安王也奉命支援，老乾安王是没了，可那彭坤和小越候还在啊！我们可以从他们入手！”
“再说那雍王早有反心，也该死！”
“若是没有魏帝这一出，依陛下这些年越发念旧情的性子，那雍王还不定会怎样呢，当时候少不得少主公又会违背圣意被罚了，这魏帝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啊！”
梁邱飞惨叫一声，“大兄你干嘛又打我？”
“让你多嘴！”
梁邱起瞪了这没眼色的弟弟一眼，转头担忧道。
“少主公，你的手……属下这就去请医士！”
凌不疑眼里黑暗翻涌，攥紧了手心冷道。
“不必。”
“可……”
梁邱起眼里闪过了一抹忧色，一人匆匆进来。
“少主公，宫人来人了，陛下宣你即刻进宫！”
凌不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如同不见底的深渊，黑暗深邃，再看不出一丝情绪，他一根根松开鲜血淋漓的手指，边缘锋利的碎片掉落在地。
掌心的伤口皮肉翻飞，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眉头也不曾动半分，随意扯了一块布帛一缠便进宫了。
走时只扔下一句话。
“吩咐下去，从今日起，都城许进不许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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