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12

钢琴是她原本就会的，来这里学习只是有一个解释的出处。

错过了以后还会有机会，岁岁并不感到遗憾。

曲老太太闻言一怔，马守常倒是在一旁笑了。

外面的雪不知何时停了，周秉昆握住岁岁的手，一手拿起她的小红帽，笑得憨厚的开口。

“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是啊是啊！”

其他两个人也赶紧起来，拿起自己的大棉衣。

“也行，我让人送你们回去！”

“谢谢马大爷！”

“有空常来玩啊！”

“一定，一定！”

几人喝得脸红，被送到门口被冷风一吹连连答应。

“马爷爷再见，曲奶奶再见！”

岁岁被周秉昆抱在怀里，对曲秀贞和马守常挥手。

“再见，路上小心啊！”

“哎！”

汽车的引擎声逐渐远去，马守常转头看向还恋恋不舍的曲秀贞，拉去她的手，把她往屋里带。

“走吧，外面冷！”

“好。”

……

车开到了光字片就进不去了，几个人走路回家。

曹德宝和吕川谁也没提之前的事，人各有志，只说说笑笑不知不觉走回去了，几人在岔路口分开。

余下的一段路很是寂静，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周秉昆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过了一会儿后轻声开口。

“岁岁，对不起。”

“三哥，对不起什么？”

岁岁从他怀里抬起头，外面寒风刺骨，她被严严实实护在怀里，暖和的小脸红扑扑的，像一个无比漂亮的红苹果。

周秉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岁岁又把小脑袋低了回去，娇嫩软糯的声音似黄莺般悦耳。

“三哥快走吧，待会儿又要下雪了。”

“……好。”

周秉昆应了一声，加快了脚步，很快回了家。

周母还没有睡，一直等着他们，又是一通忙活，终于躺在了暖呼呼的炕上。

……

严寒过后便是春暖，吉春市的春秋总是格外短。

四季轮回，转眼又是一个四年过去了。

四个年，周父终于回来了一次，周秉义和周蓉依然没有回来。

周父倒是去看过他们一次，还送去了许多东西，本想说原谅她之前的行为，带他们一起回家过年。

可冯化成是右派，不能离开那个地方，周蓉要陪他，不能回来，周父就在那里陪他们过了一个年。

周秉义那边的情况也差不多，他女朋友郝冬梅父母是省上高官，被打倒下放，一个人在那当知青。

周秉昆也不能丢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独自回家。

一家人真就像当初周父说的那样，再难整齐了。

周秉昆也有女朋友了，是那个他帮忙送钱的涂志强媳妇，他带岁岁见过她一次，一个漂亮贤惠的女人。

不过还带了一个孩子，他一直不敢和家里说。

那次周父回来他试着提了一嘴，被气极的周父一脚踢到炕下。

只好说是开玩笑的！

岁岁倒是挺喜欢郑娟的，没有人不喜欢温柔又善解人意的人。

今年又和往年不同，空气中像是有一股躁动。

七六年了，算算时间这段特殊的日子就快要结束了。

这时候的学制还是五二二，算上中途几次跳级，如今的岁岁十岁，是一名初二的学生了。

“时间过得真快……”

再有半个月就是中考，台上老师在挥洒汗水，岁岁转头看向窗外毫无变化，又似变化极大的景色，唇角微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