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蛰伏

琪亚娜背起昏厥的荧，在幽兰黛尔的监视下，返回天命维穆尔实验室内。

电梯缓缓向下，她们时不时的窗户对视一眼，或许是对幽兰黛尔没有履行诺言而感到气愤，在返回地下基地的途中，彼此间沉默不语，就连先前缓和的气氛也在这一刻，再次回到了冰点。

有些心痛的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肩头上深度睡眠的荧，琪亚娜那愤怒的眸光瞥向身后不讲诚信的始作俑者，愤道：“大骗子，明明说我赢了就放我走的。”

“你只是解决了量子之影，我们之间的胜负并没有结束。”幽兰黛尔双手抱在胸前，表示道。

回到房间，琪亚娜将荧缓缓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回眸瞪了一眼戏耍自己的幽兰黛尔，愤愤不平道：“我刚使出真本事你就不打了，哪有你这样的啊！”

“你口中的真本事，是太虚剑气……我记得那是符华的独门绝技。”说到这里，幽兰黛尔望向琪亚娜的目光之中夹杂着些许匪夷所思，下意识的问道：“你是在何时何地，跟她学习这种技艺的？”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侧过脸颊满是抗愤的道。

气氛再次归于沉寂，当再次回眸看向幽兰黛尔，令得琪亚娜有些惊讶的是，对方并没有责备自己什么，反而像一位邻家大姐姐那般，澄清的蓝宝石般的明眸中，尽是柔光。

良久后，琪亚娜红唇微启，率先开口问道：“为什么……还在圣芙蕾雅学园的时候，我听说过很多关于你的故事，大家都把你当成英雄。天命最强的S级女武神，这个名号是我的憧憬，也是我曾经追寻的目标。可是，你却选择站在奥托那边……”

“你知道这一切的真相吗？知道我所经历的实验吗？知道那个人的所作所为吗！为什么……你明明那么强，明明不是个坏人……你为什么要帮助天命？”琪亚娜凄厉的嘶吼，声音越来越高亢。她一声声质问道，宣泄着自己的内心的不甘与愤懑，她不明白，为什么像幽兰黛尔这么善良的一个人，却心甘情愿的为天命这种邪恶组织卖命。

“如果没有天命，谁来从崩坏手中守护这星球上的几十亿人？你也曾是天命的女武神，应该十分清楚这一点。”幽兰黛尔蹙起眉梢，一本正经的说教道。

“呜……”被幽兰黛尔一阵训斥，琪亚娜当即像只小猫一般，蜷缩在床角。

“这个世界本就没有绝对的善恶与对错，有的只是使命。而我，也只是为了自己的使命而战。”幽兰黛尔郑重其事道。

“或许你说得对，错的并不是天命……”正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琪亚娜和幽兰黛尔循声望去，却瞧见荧不知何时苏醒，正艰难的坐起身子。

“但你说的又不全对……”荧脸色苍白，嘴角微弯，故作嘲笑的模样。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听得荧所言，幽兰黛尔蹙起月眉问道。

“为自己的使命而战，这没有错，但如果我告诉你，十几年前的第二次崩坏，以及这一切所有悲剧的始作俑者，也是你们的天命主教，奥托，你会怎么想？”荧笑着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幽兰黛尔冰冷的问道。

“荧……”琪亚娜呆愣着看着她，总觉得眼前的荧似乎变得十分陌生，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起初，我也不明白，直到经历过这一切之后，我才发现，你们天命全都被那个男人利用了。”她说着在琪亚娜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双眸直视着幽兰黛尔那双有些微颤的明眸。

“或许你不知道塞西莉亚小姐是怎么死的吗……但我清楚！”荧一声低吼，“西琳也好、塞西莉亚小姐也罢，就连齐格飞先生，也险些葬送在他的手里！”

“什么……老爸和妈妈……”琪亚娜惊愕在原地，这则信息如同惊雷般在琪亚娜脑海中炸响，或许就连她都没有想到，自己一生的悲剧，竟然会是天命主教一手缔造的！

“他欠琪亚娜一家人的债务，就算用他的性命也偿还不清！那个男人，不值得被原谅，总有一天，我会亲自了结他的性命。”

“你在说谎……”荧的话语冲击着幽兰黛尔的三观，如果先前自己对琪亚娜的一番话语是训斥的话，那么荧就是赤裸裸地碾压。

“说谎！？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女武神大人啊，回去好调查一下吧，看看你们口中的主教大人，究竟做了什么好事……到时候，你就会明白，说谎的究竟是谁！”她狂笑着，望向幽兰黛尔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嘲弄，似乎是在嘲笑，她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幽兰黛尔被荧怼的无话可说，心中盘算试图还想辩驳，可在这时，实验室内忽然传来一阵惊雷一般的闷响，似乎遭受了剧烈的地震一般。

“轰——！！”

“哎！？”琪亚娜猛地一惊，荧也蹙起眉梢，目光挪动向房间的天花板，伴随着数声从三人头顶传来的沉闷异响，实验室内的警报声刹那般响起。

“幽兰黛尔大人！基地遭到了袭击！是世界蛇的机甲部队！”在接到这则通讯时，幽兰黛尔惊骇地目光眨眼一变，同时三人所在房间的天花板不知道是何原因竟然诡异的炸裂开来。

在天花板坍塌的前一刻，荧眼疾手快，在迅速将琪亚娜护在身下，同时凝聚出一层岩元素护盾罩在了幽兰黛尔身前。

“看看这个世界吧，幽兰黛尔，看看究竟什么才是你随追寻的真相！”坍塌升起一阵灰尘，遮盖住了幽兰黛尔的视线，当她回过神来时，尘土散去，两人的身形依然消失在了原地！

“哈啊？被她们逃走了吗？”幽兰黛尔望向那破裂的金属门，同时紧握骑士长枪，凝视在面前伫立的钢铁身躯。

……

“终于逃出来了……”抱起琪亚娜，荧一刻也未曾停歇，雷元素力几乎被她运行到了极致，化作一道雷影般在警铃大作的实验室内横冲直撞，直到来到一处较为宽敞的宽敞的大厅之中，这才停下脚步。

半蹲着身子微微喘息，荧身后，琪亚娜抬眸，眼含热泪的问道：“荧……你刚刚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荧没有回话，半晌，她只是微微点点头。

“你也好，老爸也好，姬子老师也好，如果能早一些控制我自己的力量不去被空之律者利用的话……如果我能再早一些，也许……”她抽泣着，泪水划过她的脸颊，琪亚娜悲伤的不能自己，经历了这三个月的成长，那些残存在心中的伤痕却无法抹除，试问，她真的能放下过去吗？她忘不掉，忘不掉自己对身边朋友和家人的伤害，忘不掉自己犯下的错误，更忘不掉姬子！

“琪亚娜，这不是你的错！”迎上前，印上了琪亚娜的唇瓣。

“唔……”感受着唇边传来温润的感觉，她微微一怔，原本即将崩溃的情绪也在这一刻冷静了下来。

“在第二次崩坏的时候，我曾经亲眼看见塞西莉亚小姐和西琳死在我的眼前……我清楚那种痛苦的感觉……”荧紧搂着琪亚娜，轻声细语道：“我曾经没能救下她们，但这一次，上天既然给了我第二次机会让我来拯救塞西莉亚小姐的女儿，那么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守护你。”

“可我不是……”

荧抬手点在琪亚娜的嫩唇上，道：“不，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那个琪亚娜·卡斯兰娜，这是你的名字，也是你父母给予你的爱。所以老婆，继续前进吧，不要纠结于过去，而且，你身上承载的是姬子姐姐的希望啊！把这个这个不完美的故事，一起变成我们期望的样子……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