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自由之名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望着眼前的这音一幕，荧呆愣在原地，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望着布洛妮娅小脸上泛出幸福的微笑，她有些不忍心上前打断两人。

“可是……为什么你会在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布洛妮娅牵起希儿的双手中细微颤抖的纤手却是依然暴露了其内心的担忧。

希儿略微沉寂了一下，方才声音略带着几分嘶哑的将当初进入量子之海发生的事：“我不知道……我只是记得自己被关在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房间里，又黑又冷，门也紧紧关着……我在里面待了好久，久到连时间都记不清。可是突然有一天，房间的门被打开了，光照了进来。我想着，我能够逃出去了，能够去找布洛妮娅姐姐了，就朝着光跑了过去。后面的事我不记得了，当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

光……？在希儿话落之后许久，布洛妮娅心中也是陷入了宁静，即使她早已经猜到了大部分的事情，可如今再次听到希儿道来，她却依然是有种内心激荡的感觉，这些年时间，她也过得很苦。

“没关系，希儿，已经没事了。布洛妮娅找到你了，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半晌之后，布洛妮娅微笑着柔声道。

“可是……我找不到出去的方法……”希儿苦苦哀求着，“布洛妮娅姐姐，我们不能把那个孩子交出去。”

“为什么？”她有些不解的问道。

“这个世界……在不断轮回。其实，在遇到姐姐之前，我已经经历了好几次今天的事。最开始的几次任务失败了。我陷入了昏迷，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回到了几天前在学校上课的时候。然后，一切都还是照着原本的轨迹发展。”

“难怪你会知道未来发生的事。”布洛妮娅恍然大悟。

“我不断尝试，回避错误的选择，最后终于将那个孩子救了出来，成功完成了任务。可是，时间却还是倒退了……为什么……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希儿抱住自己的脑袋，害怕地发起抖来。

在两人之后不远处的，荧呆愣在原地，丰满胸脯缓缓起伏着，一脸震撼。

就在这时，一只手轻轻牵住了她。

“……唉？”

希儿愣了愣神，抬起小脸，只见得布洛妮娅一脸柔和的凝视着她。

“不要害怕，希儿。你的话让布洛妮娅理解了很多东西。布洛妮娅现在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她贴近希儿的耳边轻声喃喃道，仿佛给予了希儿莫大的勇气那般。

“……嗯。”她轻嗯一声，有些为难的望了望在两人身后静静等待她们的荧，希儿看出来面前的这位金发姐姐与布洛妮娅的关系非同一般，可是自己又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她，一时陷入两难。

“没事的希儿。”布洛妮娅轻拍着希儿的小手安慰道，希儿点点头，怯生生的跟在布洛妮娅的身后，探出脑袋，打量着面前那位推着香腮陷入深思的金发少女。

布洛妮娅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下心态，来到荧的身前，轻声道：“荧姐姐，这位是……希儿，布洛妮娅的妹妹。”

听得那有些心悸的话语，荧回过神来，面色柔和的看着希儿，点了点头：“你好希儿，我们应该是第一次正是见面吧，即可以叫我荧就好了。”

她抬手缓缓的抚摸向希儿那头柔顺的蓝色短发，面对荧善意的举动，希儿还是感到有些害怕，望了望自己的姐姐布洛妮娅，见后者那鼓励的神色，还是鼓起勇气向前一步，在接触到荧纤手的那一刻，她这才明白，或许这位帮助布洛妮娅姐姐的人，并没有像想象中那么可怕，而是很平易近人，她的掌心带着一股暖意。

希儿感受着那股淡淡的温暖，心中的畏惧也随之消散了。

这时，荧忽然问道：“希儿，你所说的都是真的吗？”

希儿微微点了点头，荧脸庞微微沉凝了几分。“这太奇怪了，每天都在重复相同的事？”

荧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希儿所说的那种感觉，就像是在须弥陷入虚空所创造的无限轮回，经历了无数花神诞日的轮回那般！

“事情的发展，似乎出乎我的意料啊。”脸色随着希儿嘴中淡淡的话语而变化着，许久之后，荧微蹙着柳眉，金眸之中微微凝重，轻声道。

“荧姐姐，难道您经历过相似的事情！？”希儿有些惊疑道。

“经历是经历过，只不过和你的情况有些不同。我曾经经历过一个名叫‘花神诞祭’的轮回，那是一个拥有‘主体’，是一个人所创造出的梦境。如果希儿说的没错，那么这个小男孩，就是破局的关键。”语落，荧的目光旋即转移向还处于昏迷之中的约阿希姆。

布洛妮娅思虑片刻，道：“荧姐姐的意思是，我们就像是是在某人的梦境之中。”

“相类似，只不过相较于花神诞祭，希儿的经理要简单很多，我在经理花神诞祭的时候，每次轮回可不会像希儿这样，我的记忆是被完全重置的。”荧面露苦涩，每当回忆起与纳西妲一同寻找花神诞祭的主体，可把她和派蒙给折磨惨了。不过好在经过一番努力，她们终于找到了梦境主体，那便是自己的老婆妮露，了。

她永远忘不了那一夜，淡淡的月光挥洒而下，照耀在妮露曼妙身影之上，为她披上一层薄薄银纱，在紫色帕蒂沙兰的映衬下，那一曲迷人的花神之舞。

想到这里，荧竟然在两个女孩子面前不知不觉地露出一副痴情的神色！

“荧姐姐……！”希儿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啊！”荧瞬间惊醒，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擦去嘴角溢出的银液来。

“看来大家都平安的逃出来了。”一声柔喝忽然从她们的身后传出，旋即可可利亚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她们身后，与之而来的还有熟悉的面孔，姬子与符华。

见她们都平安无事，柔和道：“接下来，只要把那个孩子交还给总部的联络人。你们做得很好，尤其是希儿和布洛妮娅，你们做出了不可或缺的贡献。”

荧刚想反驳什么，布洛妮娅拦住了她，并向可可利亚道：“等一下，可可利亚老师，这个孩子不能交给总部。”

“……你的理由是？”

布洛妮娅没有作声，只是解开了约阿希姆的衣服。娇小的身躯之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再次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电击、烫伤、术后疤痕……他在天命的实验室里受尽了非人的待遇。送他回那里，和送他去地狱没什么不同。”布洛妮娅没有有多说什么，可可利亚出现的那一刻她就注意到，荧的情绪就隐隐不对，这让布洛妮娅有所察觉，所以与其让荧把事态闹大，倒不如自己。

“布洛妮娅，虽然你说得没错，但我们必须考虑这样做的后果。他身上有律者的力量，这是他自己不能控制的。谁都无法保证，他能像正常人一样长大，而不是变成危害人类的律者。”符华担忧的道。

听着符华的话语，沉默了许久的荧紧了紧拳头，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但如果我们把他送回冰冷的实验室，他就只会成为律者。我们希望，能把他带回圣芙蕾雅学园。”

“符……班长，我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但我相信，人性本善，或许他会成为律者，又或许他会成为英雄，但不管是什么样的命运都应该由他自己决定。”语落，她长舒一口气，心中石子落地了那般，如释重负，在她心底，绝不允许西琳的悲剧再次重演！

“荧姐姐说得对，我们能做的，只有教会他思考，思考是非，思考自我。思考希望是什么，思考未来是什么。这是他身为人类应当拥有的自由。这也是，一直以来圣芙蕾雅学园所教会布洛妮娅的东西。”

布洛妮娅话音刚落，一时间气氛陷入一片沉寂，令荧感到意外的是，最先表态的竟然是可可利亚。

她的脸上并没有闪过一抹不悦，而是抱着肯定的态度，语气轻柔的问道：“说得好，我也是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