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青苍本凝神低头,解那纠缠的系带,忽然感到手背上一阵格外柔软的触感,连带着心口也像是被一簇柔软羽毛若有似无地轻拂而过,带起一阵颤抖的酥痒。
他额角一跳,下意识猛地后退,连带着腰间的玉带钩也将缠绕的系带自衣裙上扯得散落下来。
“啊……”
花颺惊呼一声,双手捂住胸口险些滑下的衣裙,一双杏眼怯生生的,带着两滴凝在眼梢的泪珠,就那样无辜地望去:“将军……”
“是我失礼。”东方青苍呼吸有一瞬停滞,随即便猛然别过眼去,双眉紧蹙,起身下床,将茜纱放下,背过身去,独自一人立在床外,飞快地用蛮力将那跟细长系带解下,再送进帐中。
花颺望着那只捏着胭脂色系带,从茜纱之间伸入的手,眼神微闪。
“多谢东方将军。”她软着嗓音道谢,接过系带时,葱白指尖状似不经意一般擦过他带着薄茧的掌心。
那只宽厚的手掌再度触电一般飞快地撤回。
花颺望着微微飘动的茜纱,慢悠悠撑起身,掩去眸底异色,将衣裙重新理好。
待她重新将茜纱挂起下床时,东方青苍已经穿戴整齐,他退了一步,双手作揖:“贵妃娘娘若无要事,臣且先去面圣。”
花颺微微点点头,东方青苍立刻像如获大赦一般大步离开了。
“臣领旨来迟,请圣上责罚。”
“无妨!爱卿快快平身。”
“谢圣上。”
“圣上,北突蛮部落狼子野心,如今犯我大陈边境虎视眈眈,与东越部族合力事不宜迟!臣昨日已向东越可汗薛克扎呈了词,薛克扎一口答应,只要求大陈与往年一样和亲下嫁皇室贵女即可,”他旋即又补充道,“还有一请求,薛克扎言说久仰大陈皇帝英姿飒爽,若能得以仰见天颜实是幸事。”
陈长珩有些意外,他“哦”了一声,“和亲原是情理之中,只是为何要见朕?”
东方青苍摇了摇头,沉吟片刻:“许是还有什么交换条件,要与圣上亲自说吧。”
“也好,那就设一次使臣朝见宴,许他见一面,双方都能放下心来。”
“圣上,薛克扎年仅19就能逼宫上位,此人千万不能小觑,宫宴上我会增派御林军和黑甲卫的人手,圣上您自己也设一道防。”
“朕知道了。”
“臣告退。”东方青苍转身就要走,不欲多留。
“子锵,等等。”见他要走,陈长珩出声阻止。
听到这两个字,东方青苍脚步一顿,很久没有人这样叫过他了。
“来,咱哥俩说说话。”陈长珩的声音越发诚恳。
“圣上有事尽管吩咐。”
“哎,这你就生分了不是?来人呐,何监,给子锵赐座。”
东方青苍坐在下首,垂目不语。
“子锵,听说你带了个女人回军营?”陈长珩的声音有些好奇。
东方青苍眉心一跳。
他回头瞥了觞阙一眼,觞阙的眼神躲闪,许是说漏了嘴,他无可奈何,只好硬着头皮说,“是。”
“哈哈,哈哈,子锵啊子锵,没想到你这万年铁树还开花了,来来来,我偏要看看,这女子到底长什么样,能把你迷住。”
东方青苍干笑两声,没在接茬。
“怎么,金屋藏娇,还不让朕瞧瞧,难道怕朕给你抢去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