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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等你下班我们一起去。” 刚应下，阿秀就在心里盘算该不该穿哪件旗袍，好不容易有个像样的场合，也不会给一野丢脸就是了，但会不会太张扬了… 她左思右想，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怎么了秀儿？你不想去吗？你不想去也没事，只是我一个人孤孤单单…” 男人最贵的就是装可怜拿捏容易心软的阿秀。

“我去呀一野，我只是不知道穿什么…”

他轻笑，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呀，穿什么都行，穿什么都好看！”

顾一野总是这样，尽自己全力把阿秀护的好好的，只为了能让她做自己，舒适又自在的过着。

女人不断纠结着，穿吧，又怕太隆重，打扮太过，不穿吧，那也怪可惜的，那么好看的裙子，到时候许多战友都会在，都是顾一野的兄弟同事，自己也想展示一下自己的美丽，也给自家男人争点面子。

看出了阿秀心中的犹豫和纠结，顾一野上前问道：“怎么了？还在想穿什么吗？你之前不都是穿那件蓝色的或者那件米色的格子裙吗？”

是，她确实是经常穿那些朴素又平凡的衣服，要不是有几分姿色，这不是扔在人群里都找不出自己。好不容易有点打扮，展现的念头，这临门一脚，自己还是有些难以跨越。

“我不想穿那些了…” 是有些赌气的语气。顾一野听了连忙安慰：“好，那我们明天吃完午饭就去逛逛，我给你买身新的，好不好？是我的疏忽了，忙了那么久，都没有好好陪你逛逛，添几件新衣服。” 他语含歉意，伸手环住了她。

“不用了一野，我有衣服穿，只是…”

顾一野盯着她的眼睛，问：“只是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我明天随便找一件穿就好了，不用特意买的。” 说完还干笑了几声，显得滑稽又笨的可爱。 阿秀从来就不是个善于撒谎和掩饰的人，尤其是在顾一野面前。

他的视线在她的脸上巡梭着，微微皱眉，尝试破解她有些反常的表现是从何而来。

“好啦好啦，你也累了一天了，快去洗澡睡觉吧，快去快去。”

阿秀受不了他这种审视的目光，连忙推他去洗澡。

第二天傍晚，本来二人是要一起从家里去酒楼的，只是顾一野临急临忙被叫去处理一些事情，只好交待队里的人顺路把阿秀一起带到饭店，自己说不定能不能准时到达，交待完就匆匆出门了。留下阿秀一个纠结了是否要穿这件旗袍赴宴。在她心里，穿这件旗袍，代表着她冲破许多枷锁和偏见。别人总说，像她这样的村妇，嫁给顾一野就是祖坟冒青烟了，占了大大的便宜，还不得好好服侍顾一野才勉强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事实上，她也觉得是自己占了便宜，所以从不敢自居军官太太，只是像从前在山里那样，一切从简，一切朴素，勤俭持家，做一个不懂享受，只懂报恩的人。若是做普通士兵，有个一官半职那种的妻子那是理应低调，操持家事，可阿秀是顾大公子的妻子，换做是哪家姑娘，都应该忍不住内心那股子炫耀劲儿，更何况顾一野的家世显赫，能力出众，吃穿那是不愁，可阿秀就是平平凡凡的过日子，生怕做错一点事情连累了顾一野的名誉。婚礼不愿张罗，就连喜欢的花也是路边就能摘的。她也从不愿接受顾一野送自己的礼物，更别说主动要了，就是这样，她把自己放在一个低入尘埃的地位只愿求得心中的一个安宁，也符合别人眼中一个村妇应有的待遇。

不生事，只奉献，几字便贯穿了阿秀整个婚后生活。

可是顾一野结结实实，满满当当的爱意和维护让她的心软了下来，她开始依靠他，依赖他，开始享受着他的爱意。试问谁又能不被顾一野的爱溺得晕头转向呢？她好像变回了从前那个被爸妈捧在手心的小女孩，贪玩爱美，因为她知道有一个人会一直爱她宠她欣赏她。

思绪飘飘中，她又拿出了压在柜底的旗袍，思索片刻，还是把它换上了。

接着，一不做二不休，又开始描眉画眼，再接着，连过年都只舍得穿一个晚上的小羊皮高跟鞋也拿出来了。虽说有跟，左不过只要3厘米罢了。

打扮完毕，她看着明亮的镜子中的自己，释然地笑了，而后清澈的眼睛又蒙上淡淡的水汽，因为她想起那些年在粤东的日子，某一天午后，她也照了镜子，是灰朦朦且布满水渍的镜子，里面的自己憔悴，枯瘦，仿佛活不过那个冬天的样子。

时过境迁，她很喜欢，特别特别喜欢，也感恩着，这幅顾一野赠予她的新生和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