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无法战胜的敌人

“所有海洋生物的气息，都在王的掌握之下，气息消失那只能说明……”

小鱼不敢往下说了。

王其实知道，但他就是不愿意承认。

小鲨鱼叹了口气：“唉，是啊，王他在自欺欺人，可他有多喜欢鲸我们都是知道的，他怎么接受的了这个事实？”

水清漓最喜欢那尾水蓝色，有着水滴花边大尾翼的鲸鱼，他总爱坐在它背上，和他讲述自己在陆地上和法王身边发生的趣事。

那时候的他，总会笑得特别甜，像水里的小太阳。

鲨鱼很少看见水清漓这样苍白无助，充满绝望的模样，他无助得快要碎了，让鱼只想好好抱紧他。

小鲨鱼终于忍不了了，拦在水清漓面前：“王，你不用找了，鲸它已经不在了！！！”

水清漓无动于衷，神色涣散。他像是听不懂鲨鱼说的话，呆滞木讷的反问：“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王这副样子令它好害怕，他想要王笑一笑，继续做海底的小太阳。

“王，你得接受，鲸它被杀死了！”

杀死……

咚的一声。

水清漓原本就四分五裂的心此时更是被砸出来一个巨大的窟窿。

他掰过面前的小鲨鱼，积攒在胸膛里的委屈一瞬间被点燃，他发了狂，歇斯底里的吼着：“你骗我，不可能不可能！鲸它怎么会死！鲸它不可能会死，明明我们昨天还在一起说话，鲸……”

水清漓像是快要昏撅过去，他无力的嚅嗫嘴唇，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尾水滴形鱼尾的鲸鱼，在水光的映射下流动，水光照在它身上，是那么的梦幻美丽。

它还带着羡慕的眼神对他说：“王，我也好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水清漓笑着抚摸它的头：“好啊，等你化形了，我就带你去看。”

“那一言为定，我一定好好修炼，一定会化形成功的。”

不要了，不要化形了。

水清漓滚烫的泪珠在海里融化，大海在悲鸣，所有海洋子民，都感受到了这无与伦比的悲伤，纷纷低下了头，朝他们的王敬冕。

外面的世界一点都不好，不要看。

“它答应过我，要化形给我看的，我还没有看见……”水清漓哽咽着说出这句话。

小鲨鱼也跟着水清漓一起悲伤，他蹭了蹭水清漓的衣料，聊表安慰。

水清漓抽抽噎噎半响，末了，眼里终于燃起复仇的怒火，他问：“是谁，是谁杀死的鲸。”

鲨鲨歪着头想了一会，觉得法大大说的是对的，要是让王知道是自己亲手杀死了鲸，王他一定会痛不欲生。

他很自然的撒谎：“是法大大。”

这时，他看见他们海洋之主就像一盏突然短路的电灯，眼里的光瞬间熄灭，只留下无边的空洞与茫然。

“王！”小鲨鱼惊呼出声。

“王，你醒醒！王，你不要吓我啊！”

“王！……”

无论是谁，水清漓都有办法让杀了鲸的人付出百倍千倍惨痛的代价，但独独是法王。

“那是我根本无法战胜的敌人。”水清漓说。

这段记忆是悲痛的，尽管故事中的主角不是时希，时希都能隔着水清漓的虚影感受到这几乎快要满溢而出，沉闷的压抑，破碎的绝望。

在仙境的水清漓是清冷强大，不容触犯的存在。

无论他面临什么样的危险，什么样的困境，他都能沉着冷静，端庄自持的解决。

颜爵曾经还戏称，就算天塌下来，水水的万年冰山脸都不会泛起一丝波澜。

仙境里的水王子就是个冰冷理性的机器。

几乎仙境里所以仙子都这么认为，他的冷漠，就连他的妹妹冰公主都自愧不如。

以至于他们都忘了，水清漓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仙子，他胸膛底下跳动的，也是一颗热烈鲜活的心脏。

他受伤了会疼，难过了会哭，没有安全感的时候也渴望能得到拥抱。

他不是机器。

有这样一段悲痛的情感历史在前，他又怎么敢再去接受新的情感？

哪怕是渺小的善意，对他来说，都是如饴砒霜。

冰冷强大的背后，果然都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时希突然心疼起水清漓来。

她拍拍水清漓的后背，聊表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