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的上海,人们都沉溺于温柔乡中,我从灯红酒绿的舞女厅出来时天已经快要黑了
我坐上黄包车,朝着家的方向赶去
我出生在坐拥上海最大烟草厂的方家,我父亲是经营烟草的,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财阀,我是她的二女儿:方落雪,今年十七岁
从小就听阿娘用一口地道的上海话讲:“你是我在冬天生的,刚刚好下了雪,就叫作方落雪”
我从小散养惯了,便经常在外面玩耍,不回家
龙套(任何人)囡囡,快去给你阿姐送饭,叫她莫得在唱了
阿姨说着
方落雪知道了
这个家里除了陈阿姨和母亲,没有旁人常说上海话了
又下雪了
我下楼走到院子里,阿姐还在刺骨的寒风中唱着歌
方落雪阿姐,天凉了,就不要穿着单薄的衣裳唱歌了
阿姐穿着一身白色纱衣在雪中唱歌,歌声婉转
阿姐生的甚是好看,只可惜精神不太好
方落晴囡囡,春天什么时候才到啊?
方落雪快了,大约还有十来天罢
方落晴我的阿满说了,当春天来临的时候,他就会踏着漫山遍野鲜花来娶我,结婚后,我要为他天天唱歌
说完,阿姐痴痴地笑了几声
方落雪好好好,等你吃完这碗粥,你的阿满就来娶你啦
方落晴真的吗?
方落雪真的
阿姐拿起粥,胡乱的往嘴里送
我看着她这副模样,鼻子一酸,其实她口中的阿满早就被父亲打死喂了狼
阿姐吃完了粥我又将她哄骗到卧室睡了觉
在走廊望着窗外,雪停了,天上出现了几颗星星,心里盼望着春天快点来,不然阿姐这么冷的天在外面唱歌,我着实心疼
回到房间,没多久,入了睡
院子里的灯还亮着,却没有了那年阿姐如银铃般的笑声
阿满只是个穷书生,自然娶不起方家大小姐,去与父亲劝说时 ,被恼羞成怒的父亲拍死了
第二天一早,父亲叫了几个下人把尸体抬走丢到了山上,多半是被野狼吃了
2.
清晨,后院里的植物吸收了露水,散出一阵阵幽香
龙套(任何人)方老爷,开门呐
大门外停下了一辆日本进口汽车 ,我被吵闹声吵醒,拉开帘子一看,是旧军阀余琅来了
余琅生的普通,还有点胖,我不太喜欢他
龙套(任何人)小姐,下楼吧,有客人来了
方落雪哦!
龙套(任何人)余琅:落雪,好久不见了,你姐姐呢?
方落雪唱歌呢
龙套(任何人)余琅:去把你姐姐叫来
我点点头,穿过大厅,路过父亲的书房时,隐约听到有人在讲话,是阿娘的声音
龙套(任何人)阿娘:我不要,我不要
阿娘的声音沾着点哭腔
龙套(任何人)父亲:纳给余琅做第四房太太,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她都精神有问题了,要她的男人不多了
父亲又是在打什么算盘,说话时停顿了一下
龙套(任何人)父亲:至于那个穷书生,呵,身上一分钱没有,还想娶我女儿?活该!
这句话从父亲口中说出,没有一丝情绪变动
龙套(任何人)父亲:让他后天就在咱家结婚,也不要请婚宴了
我愣住了,有些怀疑阿姐是不是他的女儿,让阿姐做妾
我回过神来,继续去后院找阿姐
方落雪阿姐,有人让你做妾,你愿意吗?
方落晴阿满是不会让我做妾的
直到听到了阿姐的回答,我才明白,爱是无条件信任和等你等到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