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次日清晨，程家院外，十几个黑甲卫挡住了院门。

  程始和萧元漪闻声边走边说：“可是凌将军亲临。”

  “在下正是凌不疑。”随即看向一旁的萧元漪道：“这位就是程夫人吧，听闻程将军身边有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夫人，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程始笑道：“凌将军过誉了，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

  “凌某特来登门致歉的，今日凌某奉命捉拿一位监守自盗，贪墨军械的罪犯，惊扰了各位，还请海涵。”

  程始正色道：“监守自盗？此等败类，就不该放过，就该流放伏法。”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啊，程将军高义，在下佩服。”凌不疑道。

  “凌将军此话怎讲，莫非认识我家少商？”程始狐疑道。

  凌不疑笑道：“认识，也不认识。”

  程少商在房间里听到动静拉着莲房躲到一边，偷偷观察，轻声道：“这个凌不疑，我帮他抓逃犯，他恩将仇报，恐怕会连累我，我得想好说词去搪塞我那个精明的阿母才行。”

  院外，凌不疑大声对外喊道：“来人，把那个蛀虫拉过来给程将军验明。”

  随后梁邱起就将一个鼻青脸肿的人带了上来，程始看着生气的说：“这就是贪墨军械的鼠辈？是该惩治一番，行军打仗，最怕这些蛀虫，连累多少将士牺牲性命。”

  凌不疑道：“将军不认识此人？”

  程始凑近一看，有点面熟，就看梁邱起把罪犯嘴里的帕子取了下来，就听跪在地上的人道：“外甥啊，救命啊，帮帮舅父啊。”

  程始大惊道：“舅父，这是怎么回事。”程始还想说什么，旁边的萧元漪拉了一下他的袖口，了然，便不再说什么了。

  “还不是你的好女儿，干的好事，出卖了我。”董舅爷气道。

  程始听的糊里糊涂的，就问凌不疑：“凌将军，这其中可有误会。”

  凌将军道：“没有误会，证据确凿，我只是前来告知一下程将军。”抓着董舅爷起身就要走，忽又想起什么似得，转头对程始说：“若非程四娘子指出董舅爷藏身之处，凌某也无法抓到，程将军可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娘，不容小觑啊！”随后看向程少商的躲藏之处，玩味的笑了一下。

  程少商看着他的挑衅，心里暗暗生气，骂道：“该死的凌不疑，下次见到他，一定要好好和他唠唠。”

  院里萧元漪在旁边听着凌不疑的讽刺，气急，随后转头就看到程少商在偷听，心里更生气了，随后对程始说道：“看来此事不小啊，小事凌不疑怎会亲自前来。”

  府外，凌不疑骑上马，像是思索着什么，一旁的梁邱飞问道：“少主公可是觉得程将军可疑。”

  凌不疑道：“此人谈吐正直，很是刚毅，多半和此事没关系。但是二房偷藏罪犯，程四娘子大义灭亲，若此番是他们撇清关系的计策呢，所以密切观察程府，特别是程四娘子！”

  梁邱飞：“是！”

  房内程少商来回的踱步，心里怒火燃烧，她现在恨不得打凌不疑一顿，忽道：“莲房，吩咐下去，找人把葛氏布庄的布料送到凌将军府上。”程少商想着还是要把计划完成，既然都这样了，也没啥可顾及的了，横竖不过是躲不过阿母的指责，顺带整下葛氏，也算自己没有白挨骂了。

  莲房道：“是，女公子！”

  良久，屋外传来程老夫人的的叫骂声：“你个竖子啊，生的女娘也不孝不义，可怜了我的弟弟呀，你这个不孝子，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舅父被抓，却不帮忙啊。”

  程始道：“阿母，这是大罪，不能开脱的。”

  程老夫人听道：“你要是不救你舅父，不惩罚程少商，我就去跳井。”说着就往井边走。

  程始急道：“此事嫋嫋没错，要不是她指出，如今我们程府众人都被抓走了。还有，那个井口太小，阿母不要为难自己。”

  萧元漪听到程始的话，轻声捂嘴笑了，又听程老夫人说：“那我去撞墙，你这个竖子啊，我就那么一个弟弟，你不救他，我就去死啊！”

  程始实在是没办法了，就跪在地上哭泣：“阿母啊，我实在是没办法呀，要是阿母一定要救舅父，我只能去凌将军府上告诉他是我贪墨了，我去把舅父换出来，我去流放我去被砍头。”

  程老夫人听到，这么严重，一旁的葛氏拉着她道：“婿伯说的如此严重，怕是不想麻烦吧。”

  萧元漪喝道：“怎么不严重，贪墨可是死罪，轻则流放，重则连累全家。”

  程老夫人旁边的老媪也劝道：“老夫人，贪墨军械，得害死多少将士啊，将军一路走过来不容易，没有军械，就得被人杀。”

  程老夫人闻言：“这么严重，大郎可有受伤，我看看。”

  程始随即就漏出手臂的伤疤给她看，程老夫人看的一阵心疼，转身对那老媪说：“难怪，最近烟囱不出烟，倒是从另一边出烟，一定是老神仙的暗示。和弟妇说一下，此事我们无能为力，让她自己想办法去。”随后骂了葛氏一句：“蠢货，也不知道劝着我。”

  葛氏一阵无辜，无奈的扶着程老夫人回房了。

  程少商在阁楼看着这一切和莲房说：“我阿父到底还是得了我大母的真传啊，然后娶了阿母，两人一唱一和倒是把大母比下去了，可怜葛氏在旁边挨骂。”

  楼下的萧元漪早就知道程少商在哪偷听，转头看了程少商一眼，心里一阵烦躁：“这女娘，如此顽劣，听长辈的笑话，该如何给她掰正呢？”

  青丛知道她在头痛什么，宽慰道：“女公子还小，也未曾学到什么，顽劣惯了，女君不要着急，咱们需的循序渐进，慢慢来！”

  萧元漪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就和程始三人离开了，这场闹剧也就告一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