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训

“小轩，在干嘛呢？到家了？”对面传来亲切的声音。

“嗯，吃饭呢。”

“吃得什么啊？”

“饺子。”

云轩夹了一个饺子蘸着醋往嘴里塞，胡萝卜鸡蛋馅儿。

亲切的声音再次响起，“小轩，我已经打听清楚了。虽然这个高中是在县城里，但是他以往的高考成绩还是不错的。你只要保持在实验班里学习，985、211这种学校是绝对没问题的。”

“嗯。”云轩轻轻应和。

“爸爸工作忙，要经常出差。你妈妈…”提到这里云劲松总会产生一股浓浓的苦涩感，“…又去世得早，我把你送回老家，你和姥姥也可以相互有个照应。你说呢？”

“我知道，放心吧。”

云劲松和江遥都出生在致远县，一路打拼，终于在城市扎稳脚跟。

成绩越做越好，房子越买越大，却总少了一种归属感。

每年夏天云轩都会和江遥回这里住上一个来月，江遥去世后，云轩也总被云劲松送回来住，继而他和姥姥的关系一直很好。

江遥是前年过世的，那时云轩刚要升初三。学业很紧张，同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击甚大。

那时候云劲松工作依旧很忙，就算紧挤出时间也给不了云轩太多的陪伴。学校离家并不远，只是之后的每一天大多是云轩自己回去，诺大的房子空无一人，进屋总是漆黑一片。

云劲松几番纠结，最后将他送了回来。至少每每回家总有人在等着他。

“我在你支付宝上打了些钱，你收到了吧。”

云轩这才打开支付宝查看，他还没注意到软件发来的信息。

“收到了。”

“行，那我挂了，你吃饭吧。”

“嗯。”之后挂机声响起。

云轩又吃了几个饺子，把碗筷收拾好后往院门走：“姥姥，我出去一趟。”

“这么晚了干嘛去啊？”语调温和，声音低沉又略带沙哑。

“我爸给我打了些钱，我出去换成现金给你，很快回来。”

沈纭摇着手中的扇子，沉沉地应了一声。

回来的时候沈纭已经进屋睡觉了，云轩把一摞一百的现金勒好，放在她房间门口的折叠挂桌上，就上楼了。

他从书包里掏出一本物理书，粗略地看完最后一章的公式后就背了起来，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半才去睡觉。

楼梯间的角落摆放了一个猫猫吊床，床的一边有两盆发财树，周遭是一堆逗猫玩具。

云轩换好校服往楼下走，沈纭听到动静抬起头：“快来吃饭吧。”

“好。”他把拎着的书包放到沙发上，往猫咪碗里倒满猫粮。小咪不知道从哪跳了出来“喵喵”地叫着。

云轩摸着它的小脑袋，撕开一个猫条混在一起。小咪贪嘴得很，单吃猫粮的话吃得很少。

之后他到餐桌上去吃早饭。

清晨的阳光，摇曳的树影，操场上围了四个大字“致远中学”。队列整齐划一，方阵浑然一体，班级陆续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越过看台，众人一同合唱《万疆》。

彩色烟雾腾空而起，军训圆满结束。

教室的地面是用水磨石地砖铺的，实木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

讲台上站着一位身着黑色半袖搭配深色修身裤的女教师，个子不高，白白净净的。眼神锐利，给人可以洞察一切的感觉。因为头很大，所以大家给她取了个外号“韩大头”。

走进教室，众人的喧闹声都停了下来，急忙回到座位上。

“我看大家都到齐了，那我就开始上课了。还记得军训第一天我在班里教你们的第一句话吗？”

这猝不及防的提问让众人张目结舌，同桌间相互小声询问：“教的什么？”

二人又同时不明所以地摇头：“不知道啊。”

凌乔乔站起身，面带微笑，语气沉稳，自信又大胆：“成人先立德，成才先成人。”

韩婷点了点头，示意凌乔乔坐下。作斥责状：“拿出笔记本来记上！这就是我给你们讲的第一课。”

目光扫着讲台下边，催促着：“快动笔写！”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写字声沙沙作响，慢慢归于平静。

“写好了？”韩婷站起身来：“大家一起大声读一遍。”

众人高亢激昂：“成人先立德成才先成人。”喊得雄浑有力。

“好！”韩婷心满意足地勾起一抹笑，“现在我们打开课本必修一，我们讲‘集合’”。

一天的课程下来，所有老师都见个面熟了。

起初大家还没有意识到韩婷的那句：“作业不多，抓紧时间写”的重要性。

所有科目的作业内容都大同小异，只是当所有的练习题加在一起，他们才深刻体会到什么是聚少成多。所有人都沉溺在了知识的海洋里…

方书义忍不住说了一句脏话，“怎么这么多啊！急的我想抄答案。”

作为方书义的同桌，单奕如流水般顺畅地回道：“其实你文科类前边的知识点填空真的可以抄答案，之后再背背就好了。”

单奕看着方书义正绞尽脑汁地来回翻看历史书，方书义豁然开朗：“这办法好！”

见单奕停了笔，他转头一笑：“咱们这几个课任老师，你对谁印象最深刻啊？”

还没等单奕回答，他自顾自地说起来：“反正最让我印象深刻的除了韩大头，就是咱们历史老师了，他叫什么来着？”

“高天辉。”单奕回答道。

方书义眼前一亮：“对！”他往单奕跟前凑了凑：“他长得非常有喜感，你感觉不？”

单奕点点头，表示赞同。

高天辉胖胖的，留了个光头，五官很端正。如果减减肥，一定是个帅哥。

“我特别爱听他讲课，跟听故事似的，你说他怎么记住的？”

单奕一脸惊讶，看鬼似的看着他：“他照着书上念的啊！”

“什么？！”方书义犹如晴天霹雳，数不尽的尴尬涌上心头…

好在放学铃声恰逢其时，一天的课程终于告一段落。享受路上的风景，感受心中的放松。因为回家还要补作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