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参横】1-3.1舆论

爆炸案的发生，是所有人都不想看的。

卫宣禾也是在知道的第一时间赶往了现场，完全顾不上自己现在敏感的身份。

早就有传闻卫宣禾在市区内，还附着他买花的视频，现在他这么光明正大的出现，对于群众来说就是戏耍。

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卫宣禾，就像没有人不知道弦赫。

卫宣来的目的是因为杨柳也在这班车上，去参加市区外面的一个画展。

而程徐歌来，是因为卫宣禾。

他也在市区里，不会不知道杨柳的名号，多么有名的画家啊。

很多人都是因为可以见到他才，纡尊降贵的跑到市区外去参加一个不入流的小画展。

而杨柳的画展，却总是办在市区外。他向外界给出的理由是因为市区人际杂乱，自己最近状态不好，喜爱安静。

但人人都知道，是因为一夜之间凌晓就和他离了婚。这个举动将市区的人爱将所有人的资料掌握在手的习惯暴露在外。

之前杨柳被传夫妻不睦，传到最后就变成了：“杨柳和凌晓彻底翻脸了”，后来传着传着，杨柳就莫名其妙的有了一个还未成型的小宝宝。

二号公路上躺着公交车的各种零件和舞动的火光，这一幕幕都映在了路过或来到这里的人的眼睛里。

是讽笑、怜悯、悲痛，或是难以相信。

一个有如此造诣的人，就这样丧生在这一次事故中。

没有人相信，所有人都在等待事情的结果，时间在一秒一秒的过去，大抵是所有人都对这件事情不再抱有希望了。现场的人越来越少，卫宣禾再也强撑不下去了，脚下不稳，一下就摔倒在了地上。

驼色的风衣盖在他的身上，像被污染了的雪或是被污浊侵蚀了的碧玉。

如果不是程徐歌在旁边，他应该会就那么倒下去。那样的话，去医院的就不只有那一公交车的人了。

生物研究院的实验体与教授的举止多么亲密啊，这件事传开了，发展到最后，自己反而留下了一个坏名声，而对于卫宣禾这种完美的人来说，最可怕的大概就属于白璧微瑕了。

所有的人不会记住好的一面，反而会抓住那一点瑕疵，一直诟病。

程徐歌顶着相机的快闪将人送回研究院，这样一来，他们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抛掉，时间是最好的催化剂，而催化到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是程徐歌作为实验体，被研究院总执行者因伤人销毁两次，同时也培育了两次。

卫宣禾杳无音信的消失，最后被本人证实是自己离开，一个大乌龙，闹得很不愉快。

卫宣禾有一个高中同学，腺体等级和这个实验体一样，并且他们相互有感情。

……

整天都是雾蒙蒙的，可见度很低。

程徐歌不仅仅是第一次想放弃了，维持这段感情，太痛苦了，又疼又累。

典型的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多少人想要勘破迷雾？但这不可能代价高出了所获得的这笔买卖的账单，没有人会选择认账。

卫宣禾是被吓醒的，自从昨天回来得知卫宣禾的情况，他就睡得很轻，身边的人一动他就醒了。程徐歌将人揽进怀里，轻轻地擦拭着身边人脸上的两行泪水。

程徐歌“你别哭，我给你唱首歌……”

这是他惯用的把戏，在高中的时候，他经常这么做。

轻轻抚着他的脊梁，试图抚平伤疤。

……

程徐歌“长大以后，我只能奔跑，我多害怕，黑暗中跌倒……”

……

程徐歌“时间它总说谎，我从不曾失去那些肩膀……”

几句歌词也许真的可以抚平伤疤，充满了高中回忆的歌曲，因为高中的一个小型音乐会和大晚会撞上了，才有机会让两人一起唱出来这首歌。

当时学校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参加的双人项目必须是一个alpha和一个omega，也可以是一个beat和一个omega。

当时卫生和的体检报告出来，上面赫然印着的第二性别是alpha，而程徐歌一直都是处于没有分化第二性别的状态，他就用自己高超的话术将报名出的老师骗过去，说自己是一个omega，可能是他太讨人喜了，报名处老师就放他过去了。

你一个没有信息素的omega的身份。

一个没有信息素的omega，至少当时确实没有那样的人。所以他顺理成章的混过去了，和自己的挚爱完成了最后一首歌。

在聚光灯下，两个人多么闪亮。

但没有过多长时间，竟真的有一个没有信息素的omega男性。研究院开始发了疯似的满世界找有没有第二个这样的人，研究院要保证所有已经分化第二性别的人的安全、健康。

政府在研究院这样大费周章也进来掺了一脚，当天就下了文件，“所有工作岗位，小区，居民楼，学校，如果有发现无信息素的omega，请向政府上报。”

学校不可能帮助程徐歌，也顶不住政府和研究院的双方施压，只好将程徐歌这个学生交出去。

后来才发现那个没有信息素的人不是没有，而是气味淡。

但一检查程徐歌的腺体就不得了了，他本身就是一个不在三个性别之内的，研究院将这种线体命名为enigma，直到这几年才被众人皆知。

见到卫宣禾睡着了，他才轻轻的说了一句。

程徐歌“对不起。”

程徐歌“是我连累你了……”

程徐歌“对不住了……”

……

他放下熟睡的人跑到房子外面的电线杆才敢回那个如梦魇一般的电话。等待接听的是嘟嘟嘟的声音，很催人。

像是死亡在敲响倒数的钟。

凌晓“他现在可不记得你。”

凌晓冰冷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凌晓“是你自己回来，还是我抓你回来？”

程徐歌“我为什么要回去？”

他现在自己没有得到腺体，也没有得到名利。

他现在甚至连爱人都快没有了。

如果非要他去同归于尽，他确实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

凌晓“你现在可还是生物研究院的物品，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

凌晓的话凌厉，挑着人的软肋。

凌晓“你只不过是生物研究院的一个实验体。”

凌晓说的对，在高中的时候，他连着自己的一切都已经属于生物研究院的私有物了。

凌晓“你要是不回来，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