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喻白吓了一跳“你手术这么快？”许清的声音太具有辨别性，喻白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你在干什么？”对方就像魔怔了一样又问了一遍。喻白回头看去，许清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站定。

落霞洒在少年脸上，填满了少年漆黑的眼眸。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难掩眼中的愤怒，还有些许……自卑？喻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对，小少爷怎么会自卑呢。

喻白觉得这样才对，似乎记忆里也有这么个人，但是对方的眼神不是这样的……喻白努力想看清楚，他抬起手，想要触摸记忆里那个虚无缥缈的人……“啪！”喻白的手被打掉了，同时也打散了喻白的幻想“抱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喻白敛下眼眸，也没心情再继续瞎逛，回到了房间。

许清站在秋千前微微失神，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温柔下来。

……

“诶呀许清你推快点！”“再快你就摔下去了。”“不会不会，我抓得可紧了！”“那……那好吧。”

……

“许清许清，你怎么一个玩具都没有？好惨啊，我的送给你！”“许清！他们不跟你玩我跟你玩，你别伤心……”“我比你大，许清你要叫我哥哥哦！”“许清……”

……

“为什么？”“……”“为什么推我？！”许清仍记得他当初的声嘶力竭“为什么不说话？你说话！”喻白依旧不出声“只要你说，我就相信你，你说话好不好……”最后，许清的声音近乎哀求，喻白还是保持沉默。

……

即便喻白没有解释，也没有人相信是喻白推许清下水的，毕竟孩子才十岁，而且玩得那么好，况且，当时喻白第一个下水救人，怎么可能是他推的。许清也不信，可是……“是我推的，”他听见喻白这么说“是我。”

……

许清出国了，那天之后，他对待任何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拒绝所有人靠近。

……

现在许清站在秋千前，站在树下，站在十四年前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地方，他回来这么久，第一次感受到这个冬天的寒冷……不，应该说是这么多年他从未走出那个寒冬，只是这个人的再次出现唤醒了他早已麻木的知觉。

对当时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唯一朋友的背叛带来的伤害是巨大的，可是现在所有人都忘了，只有他一个人记得，只有他……“凭什么……”

喻白站在窗前盯了他好长时间，本来不太想多管闲事，但心里实在是烦躁，许爸很细心，衣服之类的已经给他准备好了。

喻白随手拿了件大衣走到许清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许清吓了一跳，回头却愣住了“好歹穿件衣服，你生病了叔叔阿姨会担心。”许清抿紧唇，许久，他妥协似的接过喻白手里的衣服。

“我还能信你吗？”喻白被这突然的问题搞得有点莫名其妙，随即反应过来“我不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但我挺想和你和平相处的，当然，前提是你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