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痛楚

程淼，你知道初一会长去哪了吗？”

“怎么了？”

“她家里出了点事。”

程淼跑向会议室，脸上满是焦急。

沈初一抬头看向来者，“怎么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唯一的亲人阿婆会得胃癌。

很突然，医生说，病人被送过来的时候已经陷入重度昏迷。

“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沈初一不信邪，她坐在床前一遍又一遍喊着阿婆，眼泪掉在手上烫的她生疼。

“阿婆，不是说好你看着我嫁人吗。”

“阿婆你睁眼...睁开眼看看我。”

程淼站在一旁看着哭的失声的沈初一只觉得无力，她轻轻拍着沈初一的背。

“她不会舍得丢下我的。”

“程淼，阿婆不会舍得丢下我的...对不对？”

她红着眼睛抬头看程淼，声音嘶哑。

“对...婆婆一定会好起来的。”

沈初一自小就是个孤儿，阿婆在她五岁那年收养了她。

阿婆下面没有孩子，她就把沈初一当亲孙女对待。

在她印象中，阿婆身子骨一直很硬朗。

她不明白为什么病的这么突然，为什么苦难不肯离开她们家，明明她只剩下阿婆了。

程淼眼睛通红，有眼泪落在伏在床上痛哭的沈初一背上。

“我阿婆她，机会大吗？”

“病人年纪大了，又是胃癌晚期...”

为了给阿婆攒够手术费用，沈初一白天上课，晚上就去打工给人家端盘子。

“这姑娘也不容易...家里出了这么大的变故...”

店主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摇了摇头。

“初一会长？”

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她回头看过去。

“许同学。”

许盛景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

“真的是你啊，初一会长，你这是...”

“补贴家用。”

“好辛苦...”许盛景不知道她家里的情况，只当她说的是真的。

“你先吃着，我有事得先走。”

江承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许盛景和沈初一同时抬头看向他。

江承没料想到沈初一会在这，看见她手里端着的餐盘，他抿了抿唇。

“江承。”

沈初一冲他浅浅勾了勾嘴角，柔和的灯光下她的眼睛还有些红肿。

“哦，那你先走呗。”

“没事了。”

江承捏了捏手机坐下，目光落在她的眼睛上。

江承一直坐到沈初一下班，许盛景中途因为家人催只能先回家了。

“要关门了，江承。”

他修长的手指指着自己的眼睛，“哭过？”

月光洒在一前一后两个人身上，沈初一在前，江承在后。

沈初一不开口，他也不急，只是在后面跟着她。

沈初一看见地上两个人的影子，鼻子一酸。

“江承。”她的声音染上哭腔，又软又哑，听的江承心跳一滞。

“我在。”

她张了张口，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路灯下沈初一蹲在地上抱着自己嚎啕大哭，江承站在她身后垂眸看着。

半晌，江承叹了口气，把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帽子戴在她头上盖住她半张脸。

烟草味笼罩着她，一旦委屈被重视就会无限放大，她的眼泪只是掉。

他弯腰冲她伸出手，“走吧小会长，阿婆该等急了。”

沈初一怔了怔，抬头用红肿的眼睛看着这个少年，她小心将手放在少年的掌心里。

江承稍一用力，沈初一被他拉着从地上站起来，险些跌进他怀里。

他抿了抿唇，太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