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如此不顺心,以至于黎簇烦躁的很,甚至越瞧这两人越不顺眼。
他动了动肩膀,让人这么用力地按着很疼,偏偏这俩还生怕他挣脱似的,一个下手比一个狠,更不爽了。
“老实点!”
左边这人粗里粗气道,那力道完全像是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手都快要嵌进黎簇肩膀里去。
一个许久没吃饱饭的人竟然能让一只三天未食生肉的、没经过一点驯化的百兽之王听话,由此可知这个少年有多危险。
当然更得小心些,不谨慎的人是在秦楼生存不下去的。
黎簇只是想活动一下罢了,却得了这坏因果,心里当然是骂骂咧咧的。
但他向来是个吃硬不吃软的人,得了教训自然懂要收敛一些的道理,况且这些天在这见不得光的地儿着实撞了不少南墙,就更加明白了一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黎簇狠狠地磨了磨牙,开始忍辱负重。
只要等他离开这个鬼地方,哪怕怂一点花钱赎自己都行,一定离这劳什子秦楼和变态秦烨远远的!
又不知道绕了多久,在这南墙都不好撞的破地方转了一通,本来就是强行提着精神的黎簇牙都快咬崩了,肩膀上那两只卯足了力气的手才卸了劲儿。
这像是一间新屋子里,黎簇听见刚才恐吓自己那人恭恭敬敬道:“拍品已送到,请客人验货。”
原来是冤大头来了,一千万买一个人三个月所有权的冤大头,真是笑话。
他听得到屋子里不只有一道呼吸,都很平稳,是练家子,有脖子上这道东西在,逃跑是没用的了,现如今只希望碰着个好说话的主儿,就当给人当仨月赔钱伙计了。
“有劳,银货两讫。”
那个人的声音低低的,很稳当,甚至还有一点...莫名的熟悉!?
黎簇咕咚咽了口唾沫,这动静怎么、怎么那么像他前两年亲手埋得死对头?
苍天保佑他最好是听错了,不然这世道可真真儿就魔幻了。
两个保镖应声离开,甚至还贴心的阖上了门,只留黎簇一个人对着刚才出声的那动静慌得发昏。
他站在原地微微垂着脑袋,甚至没有那份勇气掀开蒙在眼睛上的黑布,整个人莫名其妙的开始出冷汗,完全没想明白如果睁开眼看到的真是那张熟悉的脸该怎么办。
直到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真验货似的挑起来瞧了瞧,系在眼睛上的那份屏障随即落下,黎簇沉住一口气,睫毛颤了颤才决心睁开眼睛。
从黑暗中再次见到光明,黎簇果然见到了那个不可能出现的人,那张熟悉极了的脸。
他黑亮的眸中出现一瞬的诧异和惊惧,然后没有任何征兆的抬手打落了那只手,踉跄着后退几步贴在墙上,离那张放大的脸越远越好。
醒来之后所带来的所有惊吓都远远没有见到这张脸来的恐怖,因为黎簇很确信这人当时已经死了,死的透透的。
已经死了的人,已经灭门的家族,此刻怎么会这么巧再出现在他面前?
黎簇一时间无法想通,脑袋乱哄哄的,像一团纠缠在一起的线。
不为别的,因为眼前这个死而复生的人,姓汪,名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