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解府挂起来白绫,处处哭声一片。
床上平静的躺着一个老头,他生前的身份尊崇,此时正平静的躺在床上,面容安详,合上的眼睛透露着慈祥。
屋内屋外哭声一片,众人跪在床前,穿着白色的孝服,屋内已经挂起白帆,雨后天晴中清冷的泥土沉香飘散在院子里,更添了几分悲凉。
解九爷的西装还没来的及换,前半夜淋的湿透了的外衣在体温的烘干下却还有些潮湿,头发一缕缕的垂在脑后,僵硬的跪在床前,熬红了的双眼里满是血丝,面色有些青白。
他冷眼的看着这满屋的牛鬼蛇神,这哭声中有几分真?几分假?几分真假难辨?哭的是老太爷的死?还是自己心中的欲望?
看着遗世独立的老太爷一切终归虚无,九爷也不禁思考,他和心上的女人,会有什么结局?
“九爷,该给各家下帖子了。”
管家提醒着,他木讷的点了点头,起身活动了一下跪麻了的腿,才三个时辰,就疼成这样。去换了一身白色大褂,稍稍收拾了一下,坐在车里。
“先去军营,找夫人。”
嘶哑的声音说着,喉咙之间有些腥甜,他咽了一下唾沫,嗓子里是针扎般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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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军营里刚刚吹起号,太阳从东边慢慢的爬起来,照耀在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脸上。
霍锦惜穿好军服,那微红的眼眶可以清楚的反应出主人昨晚的睡眠状况,霍暮帮她扣上军装的铜扣,她轻轻抚了抚小姑娘的头,垂下眸子不语。
军营门口,部队已经整装待发,114师的兄弟们不舍的拥抱,她走到王长官面前,微微点头。
“一切保重”
双双行了军礼,这是不舍和祝福之间最好的情绪表达方式,她放下手,像兄弟一样轻轻和王师长拥抱,她知道这是男女之间的隔阂,可是这可能也是两人最后之间的见面。
“敬礼!”
大部队浩浩荡荡的开始移动,她满眼留恋的看着远去的军队,而并未注意到不愿处的车,那里有一个眼睛一直注视着她的人,是那般的酸楚和难挨。
“留下一个人,通知,去别家。”
九爷发泄似的钻进车里,重重的关上车门,本就满是血丝的眼睛更加了怒意。
满身的疲惫和劳累,头疼的故疾又开始疯狂的攻击中枢神经,内心一片酸楚和难耐,眼底愤怒和冷意。
他没有立场去指责她,也不可能去指责她,心底的像陈年老醋被打翻了一样难受。
剪不断理还乱,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长沙解九爷有自己的骄傲,他也不是什么一直在人家后面死缠烂打的人。
霍锦惜回到府邸时收到消息,显然怔住了,揉了揉太阳穴,烦躁不已。
她对这个老太爷没有什么感情,但是解九应该有,老太爷一死,手底下的人又不安生了,又是一阵子腥风血雨。
所以说,昨夜不是他丢下了自己,是他回去处理丧事了?
顿时感觉自己骂了一夜的人委屈了他,心下几分难挨,心中的委屈泛了酸楚,她褪下军装,换上白衣,准备回去。
老太爷的葬礼是大事,他功过三代,比解九的爷爷辈分还要高,此人去世,应是解家大动。
当家主母的她就算是和解九闹着脾气,现在也应该回家稳住局面,更别说这可能就是一场误会了。
“三娘,你还没吃饭呢?”
“不吃了,你留在府邸看家,告诉副官一声,今天要紧的事情给张启山处理,我有事。”
来不及吃饭,备了车就去了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