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拿点安眠药。”
霍锦惜对她说的话选择性失聪,摘下手套,看着她收拾药箱的过程。
“咋滴?你要自杀?”
“这是你对长官说话的态度吗?”
“隔壁,姓刘的,肯定对你恭恭敬敬的,请,霍长官。”
她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起身向外走去,还没出门,身后就传来话。
“怎么回事?症状,时间。”
早这样不就得了,她转身,又坐回原来的位置。
“失眠,半个月。”
“不失眠才怪呢,呼吸这么乱,一咳嗽就是一宿,我说的没错吧?”
霍锦惜点点头,眼前之人确实是有实本事,自己的命,好几次都是她救回来的,这也是为什么她脾气这么大自己还要来找她的原因。
“解开扣子,我听一下。”
她正摘下披风时,对方开始絮叨。
“上回在常德时,你吸入毒气,本来就没恢复好。4月份,那弹片一划,肠子都出来了,缝了将近三十针,这没好全,你又跑了。”
“霍长官,你让我拿你怎么办?”
看对方一副颇有怨气的架势,她眨眨眼,脱下外衣,露出里面白色的内衬。
临近深夜了,她又一声半声的咳嗽,昨晚咳了一宿,也不知怎的,白天没事,晚上咳嗽,睡不好觉。
黄医生拿起听诊器,挂在耳朵上,见她咳嗽,皱了皱眉,手指抚在咽喉靠下一点,轻轻一按。
霍锦惜顿时剧烈的咳嗽起来,顺着弯下腰,直到喘不过气开始干呕。
我感觉,你要谋杀。。。
“……咳咳……大姐,轻……咳咳咳……点”
她面色涨红,一手扶着桌子,缓着气。
医生拿着听诊器,在前胸稍稍听了几下,一皱眉,霍锦惜顿时深感不妙。
“肺部感染,我给你开点药,按时吃。”
“感染就感染,你皱什么眉啊?”
“听说你要留守长沙了?”
她点了点头,穿上衣服,系着扣子。
“嗯……能不能打听一下?你结婚了吗?”
手下动作顿了顿,她眼神一厉,随即收回,转头。
“你问这个干嘛?”
“他们说你结婚了,才去的黄埔军校,那你丈夫呢?你打仗这么多年,连家都没回去过。”
“我结婚了,他就在长沙。”
“那你就相当于在家啦?”
家?算是吧?霍锦惜想了想,随即点头。
“唉,我说之前还想把我弟弟介绍给你呢?”
“黄医生,你管的太多了,我不需要男人。”
“哎,你没体验过温柔乡,你怎么会知道你不需要?”
“温柔乡?你快配药吧,很晚了,我明天还有事。”
“按时吃药,注意休息,多吃点对肺好的食物,多休息。”
她接过药,点了点头,转身要走时,又回身问。
“对了,你会纹身吗?”
“会,好好的问这个干嘛?”
“我身上那么多疤,要是纹身能不能遮一下?”
“能是能,效果……我就不确定了,其实你用不着纹身,以你的体质,过不了三五年,那些疤痕自己就消失了。”
霍锦惜点了点头,离开了卫生部。
医生看着外面逐渐离开的汽车,心中淡笑,倘若真的不需要男人,那又那般在意自己身上的疤痕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