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火蛇直冲天际…… “九号……!!!”
身边的女孩尖声嚷道:“竟然是九号!买牌子时看到了啦~~因为号不吉利就买了六号……怎么办~!?”
“你的牌子上似乎是九号呢。”Gin低声说。 “……”我忙从兜里掏出木牌,果然是九号“果然是呢……怎么办?”我问他。
他轻拢着我的头发,眼中微有暖意:“喜欢就去取来吧。” 我在名册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君惠将一枝箭递到我手上:“要保存好呀。” 我望着这个善良美丽的女孩,轻轻点点头。
“啊,对了!”君惠轻拍下手,转头对Gin说:“你女朋友借一下哦!”说罢拉着我向房后跑去。
“唱歌?!我不行的……”
“不会!志保小姐的声音非常美呢~!求你了,我今天嗓子不好,你就帮帮我吧!”
“……”
“好吧。”
灯火交织出一片光怪陆离的风情,我穿着巫女装出现在祭典的舞台上。
“蓝色的风,金色的光,照耀着远古的黎明 在这片土地上遗留着千百万年的爱与忧伤 而今,她的子孙在这里咏唱…… … ……………………”
我轻声唱着,在那摇曳的灯影中我看到Gin的目光,灼灼的定格在我的身上。 我们对视着,良久。
可是我知道,再长久的时光也描摹不了我们所有的过往。
如果时间可以定格该多好呢……
在博士家的那些日子我总是会想起美国岛的那晚,每次想起,心都碎了似的疼痛。 祭典后我们回到旅馆,简单的沐浴后,我躺在他怀里:“Gin,我累了。”
“恩……”
“今天不要碰我了,行不行?”
“恩……”
我突然感到一阵恶心,忙起身扶着床头干呕起来。 “怎么了?”Gin轻拍我的背。
“没……我也不知道……最近总是提不起精神,不爱吃饭,还总恶心……”我含糊不清的咕哝着。
他沉默了半晌,“Sherry,你怀孕了。”
我猛的抬起头“怎么会?”忽然想起自己因为APTX4869的实验一直忘记去买避孕药,月事的确有两个月没来了。
“我们,”他的双手插进我的头发,轻声说“要个孩子吧。”
“……真的?”我的心里有一丝欣喜,我们的,孩子?
“对。”他转过身:“我会安排组织里的科研人员与你登记结婚。”
“你说什么……”我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我不是要把你让给别人,”他有些不耐烦的解释说“只是名义上的……”
我轻轻推开他拥着我的手臂,来到窗前。月华铺洒了一地,好像碎裂的泪光。
我固执的站在窗前,一整晚。 Gin,你说的任何一句话,我都不要听了……
Eight
彼时,灰原哀寄身于米花路2段22号那栋简易而舒适的迷你别墅中。
刺鼻的福尔马林味、腥涩的血腥味……还有那个男人身上怎么也散不掉的淡淡烟味都已然远离。
甚至……
想起那些的时候都会升起恍若隔世的错觉…… 错觉。
她笑着摇摇头:这,终究不是她的新生…… 因为…… “我许过愿的,Gin……下辈子,绝对不要再遇见你……”
“不要遇见……你……” ……
“……小哀,你怎么了?”
刚起床的老人望着那个对着朝阳泪流满面的女孩充满疑惑。
此时,Gin斜倚在Amylan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中,敞着的黑色衬衫中露出缠在左胸上的厚厚的绷带。
“不就是杀几个黑社会么?”
Amylan将一杯摩卡放在他身前的茶几上,“怎么……弄出这幅德行?” 少女的眼神犀利中透出一股戏谑。
“哼……”Gin手里把玩着那把伯莱塔,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笑容。
“我之前一直以为杀了她就好……现在,我似乎有更有趣的办法了……” “……你不是不在乎那个流掉的孩子么?”Amylan沉默了好一会,突然说道。
Gin的眼眸,那双带着魔性的绿色眼眸在听到这句话时倏然深了几分,他突然失去了说话的兴致,于是就带着幽幽的沉寂闭上眼睛。 他想起之前去暗杀久司组的老大久司晴隆时的间幕剧: 久司晴隆,刚刚继任久司组的18岁少年,黑道霸主久司盖斯的独生子。
也许是因为生活过于一帆风顺,目中无人、妄自尊大这些贬义词在他身上表现得尤为明显……其实这类词放在普通人身上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罪过,只是放在一个领导者身上,便是一个最突出的致命伤。
他竟想独自垄断全日本甚至美国东部的地下毒品生意。 于是组织派Gin去暗杀他——虽然久司晴隆本人是个窝囊到极点的公子哥儿,但至少他身边那几个自卫队退伍的保镖还是需要顾忌的。 Gin直到潜入久司晴隆的卧室也没被发现,他隐在门边的阴影里,伺机而动。 就如同组织谍报人员的报告,久司晴隆的确是个耽于酒色之徒。
Gin才刚刚隐藏好,他就搂着一个穿着白色洋装的女人进入房间。
“凉子……我亲爱的……”他迫不及待地将那个叫凉子的女人的摁倒在床上。
Gin目测下角度,不行,角度不行……他要的是一枪毙命。
只能再等等了。
“哦……凉子……你好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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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淫靡而古怪。
“你之前告诉我你爱我,还有将你的身子给了我都是为了救他吧……啊?!”久司晴隆突然大声向那女子喝道。 “……”
“你为什么打掉我们的孩子?!我不是说过要娶你吗!”
“孩子……”
Gin的微微一震,一种他以为自己早已经忘记了的奇怪感觉再次蔓延开来——那是心的无望。 “……我怎么会爱你?”一直沉默着的女子突然出声,“如果不是你逼我做你的女人,佑一怎么会杀人?他会有一份好工作,他会来娶我!” “……可是……这些都被你破坏了!我们的好生活都被你们破坏了!他被你们这些杀人无数的**送进监狱……要不是为了换你承诺的六百万好保释他出狱我怎么会和你做那种事!”那女孩悲愤地呐喊着。
“……是吗……”久司晴隆愣怔着,半晌,他露出了一抹怅然的笑容。 “现在,他拿着剩下的二百万出国了,你再没有任何威胁我的理由了!”
“……是吗……” 他整了整衣服,坐起身。
这样就可以了。Gin慢慢抬起手臂…… 大概是他的杀气太过凛冽,久司晴隆无意地一抬头,便瞥到了Gin那响彻了地狱召唤的枪口。 他没有像Gin想象地那样惊慌莫名,尖声惊叫。
他轻轻说:“杀了我以后,请放她走吧……” “杀了我以后,请放她走吧……”他轻轻说。
凉子猛的抬头看向他。 “你看……我就要死了……”他扬起悲哀的笑容。
“……你告诉我……” “……为什么不要那个孩子呢?”他执拗着问,奇异地执著着。 “呵……”凉子看向他的眼睛,眉目间竟有着几分悲悯: “当然是因为……我不爱你呀。”
“养育子女是一生的事……为不爱的人生的孩子怎么会得到他妈妈的爱呢?更何况你是我的仇人……”
“……你也不希望……你的孩子不幸福吧?”
砰——
枪声悠长、悠长……
凉子看到那个金发男子的手剧烈地颤抖……
“哥……”
Gin慢慢睁开眼
“Amylan……”
“真是的……大早上都能睡着……”
Amylan小声嘀咕着
“呐……早饭做好了哦!” Gin站起身,不小心被什么东西反射的光线刺痛了眼睛。
他下意识地循着光线看去,他深爱的女孩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照片上,宫野志保站在洒满阳光的京都鸭川的观光船上清浅地笑着……明媚而灿烂……
然而……
距离他如此遥远。
他依然记得数月前的那声刺耳的电话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