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摄神取念【5】

——当然，这是伊薇特主动退出了薇儿丹蒂的回忆。意识抽离的一瞬间，她踉跄了一下，扶着桌角才站好，薇儿丹蒂不明所以，给她倒了杯水，有些担心地望着她。

薇儿丹蒂·卡文迪许“妈妈，你怎么了？”

伊薇特·埃里克森“我——咳咳！”

伊薇特喝得很急，呛得不住咳嗽，原本苍白的面容多了几分不正常的红晕，她大汗淋漓地瘫坐在椅子里，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出来，汗水把她的发丝黏在脸上，让她整个人更为狼狈。

薇儿丹蒂没有等到她的回答，下一秒，她被伊薇特狠狠抱住，三十出头的女人把头埋在她的颈肩。很快，薇儿丹蒂觉得自己领子上的布料濡湿一片。

薇儿丹蒂·卡文迪许“...妈妈？”

她迟疑出声。

伊薇特抬起头，美丽的眼睛里全是泪水，脸上汗水和泪水混杂着滴下来。

薇儿丹蒂抿了抿嘴唇，这么多年来的默契让她很快意识到妈妈为什么如此——无非就是觉得自己无法像常人那样忘掉那些糟糕的记忆，要长久地受它们折磨。在此之前薇儿丹蒂和她好好谈过，说自己真的不在意这些，但当时伊薇特没有对她用摄神取念——或者说这么多年来今天是第一次——所以当时她没有切身体会到那种恍若化作实质的绝望。

那种感觉，比溺死在冰水中的窒息感更甚，比被烈火焚烧更煎熬，比万箭穿心还要痛彻心扉。

所以，伊薇特一时间没有经受住这种绝望，半是被迫地退出了薇儿丹蒂的记忆。

摄神取念并不是简单的“读人心”——那是麻瓜的叫法——实际上摄神取念并不是读心术，它无法让施咒者知道目标这一刻在想什么，但它能让施咒者看到目标的记忆，所以一个真正高明的摄神取念者能一边读取目标前一刻的记忆，一边推测出他此刻内心的想法乃至下一步的行动。

但这很难。

施咒者看到目标的记忆并不是简单的“看”，因为在这个过程中目标同时也会和你一同看到那些记忆，这不同于麻瓜影音设备在你面前播放内容，而是你类似于身临其境地去感受那段记忆，就好像自己成了其中一部分——当然，你改变不了什么。

所以很显然，摄神取念者也需要坚定的心智，否则他们或许会因为目标带有大量负面情感的记忆而崩溃——伊薇特刚刚就是如此。

她不是摄神取念的新手，反而如她所说，她在这方面小有成就。可面前的女孩是她女儿，她可以对别人冷静乃至冷漠，但对薇儿丹蒂，她做不到。

见伊薇特只是望着自己不说话，薇儿丹蒂迟疑了一下，没多说什么——她知道此刻妈妈需要的不是言语上的安慰，那太过苍白，她抱紧了妈妈，略显单薄的身体没入妈妈温暖的怀抱，她的手一下一下地在伊薇特背上拍着，让面前的女人平静下来。

很快，伊薇特抹了把脸，又恢复成平日那副样子——她知道女儿不会骗她，不在意是真的不在意，可她还是为此难过，不过现下也没必要说出来徒增烦恼了。

她正了正神色，开口说——

伊薇特·埃里克森“这样不行，薇尔，你不应该把脑子像一本书一样摊开请我看，这种时候你应该用尽全力去抵抗我——否则你永远也学不会大脑封闭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