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胞兄妹真是默契的很,头一次见你和范闲如此乖巧的样子,李承泽不舍的收回眼看着太子“还是小范诗神和乐之妹妹真性情,什么都敢说。”
挑衅绝对是挑衅,他刚被骂一顿,怎么能让太子舒舒服服的过呢,但是可是您不是不争皇位了吗?这么自杀式摆烂算怎么回事啊。
“咳咳。”你不由得出声提醒,这是怎么了,跟个疯狗似的逮住就不放了。李云睿被赶出京都,他好像就飘了一样。
说到李云睿,陈叔和父亲真的下手很快,十几年前范建为了娘血洗了整个京都,如今这俩老人联起手来不到半个时辰就重创了李云睿党羽,如果不是皇帝兜着,恐怕不会给她留下喘息之机。让李云睿失去权势,比你站不起来还痛苦,但你了解女人,只要有希望你都不会放弃能站起来的机会,想必她也是如此,只要有机会她会不遗余力的爬回京都。
内官们鱼贯而出,一层递一层捧上菜肴,这...是来吃饭来的?
你见承泽目似呆鸡的样子便知道这顿饭是吃不好的,他平常见到食物可是两眼放光的。
陛下没露面,你们一动都不敢动,一直端正坐着好累啊。
直到侯公公在内报了声:陛下,人已到齐,可以用膳了。
那身散仙似的白袍拖地缓缓移动,你跪不了于是行揖礼时头垂的更低了。
“今是家宴,都随便点,随便点。”
家宴你和范闲互相看了看彼此,好吧,你名义上还是皇帝义女,范闲算怎么一回事?
“陛下,既然是家宴臣在此,不太合适吧。”
“你脸皮厚,没关系,吃吧。”
范闲忐忑坐下摸了摸自己的脸皮,你和承泽没忍住笑意,太子就是太子,这都端得住啊。
你记得上次来这时,坐席是矮几,今吃饭为了照顾你腿脚不方便,换成了高桌,庆帝坐在主位压迫感更强了些,你们刚坐定,皇帝不动筷子你们哪敢啊。
“今天,朕身体有点不大舒服,就不吃什么了,朕看着你们吃,我们好久没聚了,今天还有很多奏折要做,就免酒了,吃吧。”
真是奇怪,咱啥时候聚过,你们迟疑的看着庆帝,不是很敢动筷子。
“吃啊。”
你们不约而同迅速拿起了筷子,别说这顿了,你真的下辈子都不想跟国家领导人吃饭了,太有压迫感,其中李承泽是最快的,就着小菜就扒起饭来了。
“这又不是在朝上,都随便些。”
你有些食不下咽,数米似的吃的极慢,要说事就说事啊,别这么折磨人啊。
庆帝侧头一一打量着孩子们的吃相“从小就端着,到现在还是个木头!”这是对着太子说的,肉眼可见的太子手一抖,差点筷子都没拿稳。
话锋一转,庆帝语气陡然变的有些宠溺看向另一头的二皇子“你看看他,从小就没个吃相,到现在还是这副德行。”
这皇帝怎么这么能挑事,上次祈年殿借着你和范闲挑衅了北齐和东夷城,干嘛非要把自己亲儿子逼到这份上。
“这些天你和老二主持修书都瘦了几圈了,多吃点。”说着庆帝就将一盘小炒肉推到你面前,又完全忽视正夹菜的李承泽。
这你不能只戳米了,你正吃着,皇帝直直向范闲发问“范闲。”
“臣在。”
“他们两个你更看好谁。”
在场诸位除皇帝外,皆神色一滞,你坐在范闲身旁,真不是好位置,和皇帝面对面,你这口饭真是如鲠在喉。
“没事,家宴随便说。”庆帝抬了抬手示意你可以继续吃。
“不论罪?”这个时候不能不说话,范闲试探性的看了看皇帝。
“不论罪。”
“那我就说了啊。陛下,你这不是玩我吗?”
“嗯?”
“您这问题就等于把我推上刀山火海,我怎么回答都是一个死字啊。”
“忠臣不畏死。”
这是非要给个答案啊。
“嘿那忠臣要是死光了,剩下的可不就是奸臣了吗。”
果然每次来这都要演戏,这直臣的戏,范闲还越演越上瘾了。
“那你算忠臣还是奸臣呢?”
见陛下面带笑意,这关算过了吧?
“看陛下需要,臣都可以。”
范闲真是人精啊,换你肯定被这个问题拍死。
“你们两个人,怎么看他啊?”
“文采惊世,国之重臣。”太子目光如炬仿佛势在必得。
“忠臣奸臣常见,奸猾的忠臣少有~”
你差点饭没喷出来,刚刚你没看错的话,李承泽wink了一下你哥,他怎么敢的!你放下筷子,这饭没法吃了,连夜就去皇家别院找婉儿撬墙角。
范闲左右回礼,兼顾庆帝的神色来不及,这下亲妹妹肯定也要按不住了,个狗!李承泽你就见不得别家兄妹和谐吗!坑你未来的大舅哥有什么好处!
“一个是重臣,一个是少有,对他的评价都颇高啊。”
“再高的评价,范闲都配得上。”话都是真的,想看兄妹吵架也是真的,范愉吃醋的表情很是可爱,面色微红呼吸微促,可惜了这里不能光明正大的看很久。
“那既然如此,那今后,对他就应该护着些。无论你们两个人谁继位,他都是朝中重臣。”
太子神色霎的青白但也不忘礼数屏手跪地“父皇正值盛年,定是万寿无疆。”太子难道还不是确定的储君吗?
哪有亲爹这么挑拨离间的,承泽稍有退出之势,便加压加码。
李承泽放下筷子,他极少外露自己的情绪,极不耐烦的复制了太子的答案“儿臣附议。”
“万寿无疆...”庆帝的笑意略带一丝嘲意“朕要是万寿无疆,你们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空气仿佛都凝结了一般,两位皇子无声,你和范闲也不敢有眼神上的交流,菜夹掉了也不敢多做停留,机械性的夹菜吃饭,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叫你来,你想不通。
“来来来,坐,坐,接着吃。”
这时你想到承泽和你说过的,他和太子从来就不是你死我活的关系,决定这一切的是皇帝,大皇子无继位可能,三皇子年幼,若要磨练太子,的确是没有更好的人选了,如此一步步的加码暗示太子,二皇子也大有继位的可能,二者为了自保,只能不断的更为激烈的斗下去。
承泽挥袍坐了回去,连衣襟都没整理好,低着头刘海挡住了脸,你不知他神色如何。
“味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