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听见郭长安哭了,也都松了口气,总归是好的,这醒来也已经两三天了,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医生也没办法,只能给郭长安吊些葡萄糖补充能量。
哭出来,总归是好的,憋在心里啥也不说,没病也得憋出有病来。
莫教授和医院心理科的主任走了过来,莫教授看着郭长安外婆说“佳敏啊,对不住,是我对不住你对不住那丫头。我你还有隽生,咱们三年纪相仿,从小一块玩着长大的,我记着后来隽生考上了警校,我考上A大,你高考没考直接出国留学去了。我也是真心喜欢长安这丫头,我每次看见那丫头,就想到儿时追在我和隽生屁股后面要糖的你,我以为把她放在隽生那是为他谋了一条好路,可以历练历练她的心智,结果……”
外婆摇了摇头“阿笙啊,什么对得住对不住的,这是长安这丫头自己选的路,当时我还劝过她,但这孩子和他母亲一样犟,不撞南墙不回头。病历给你发过去了,长安的病……”
莫笙(莫教授)叹了口气,开始介绍旁边的人“这位是本院的心理科主任——张医生,我觉得他比我了解的更多,你们和他交谈吧”
张医生开口道“郭小姐现在的情况……很是复杂,有两种选择现在,第一种就是保守治疗,让郭小姐去看看美好的事物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让其从中找到活着的意义;第二种,是选择电疗,通过刺激大脑从中忘掉或者淡化自己不愿想起的记忆”
郭德纲果断的做出选择“第……第一种吧,对孩子身体好”
张医生叹了口气,又开口解释道“第一种办法固然是好的,但是你们也看见郭小姐的情况了,不吃不喝不说话,而且她身上还有HCI病毒,就怕到时候……”
一旁的文佳敏(胡中惠母亲)擦了擦眼泪,扯着嘶哑的嗓子开口道“那……那若是找到她活着的意义呢?”
张医生“找到自然是好的,不用受皮肉之苦,但是……就怕以后会复发。”
张医生又抬手看了看自己的腕表“不好意思啊,我要先走了,我的病人快要来了,莫教授也是这方面的专家,让他为你们解说,明天告诉我你们的选择”
说完,张医生便走了,文佳敏问道“阿笙啊,到底该怎么办?我们从小一块长大的,我信你,你说咋整我们就咋整,听你的”
莫笙流露出几分迟疑的神色,“长安的病情……实属难断,极其复杂。仅从当前病历记载的时间节点推算,他已有一整年未曾去医院接受诊疗,甚至连他的主诊医生都一度认为其病情已然大为好转,几近康复。然而,就在这一瞬之间,突发变故……我依然坚持推荐采用先进的电疗法作为预防措施,以防……”
郭德纲开口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莫笙摇了摇头“第一个法子虽好,但……我怕这丫头有自杀的念头。罢了罢了,我去和他好好聊聊吧!”
莫笙敲了敲门,推开门走了进去,万慬夏很有眼色的走了出去顺便把门关上。
莫笙坐到郭长安旁边,瞧着郭长安刚哭过红红的眼眶,开口道“安安啊,对不住啊,是我对不住你,你要快快好起来啊。好起来,去看看这世界,去发现这世界的美,你还年轻……”
郭长安嘶哑着嗓子开口“教授……我……选择……电疗,我想要……忘记他”
莫笙拍了拍郭长安的手“好,忘记他,只是很苦这条路,你可要坚持住啊”
说到这,莫笙顿了顿,突然间想起当时他给郭长安推荐工作,他对郭长安说“长安啊,近些年来,学心理学的学生都去医院了,没人愿意去警局,所以警局缺人,我想让你去……”
他还清楚的记着当时的郭长安意气风发,扎着高马尾,爽朗的开口道“好,老师,我就喜欢这份工作,太帅了。等我好好努力一下,以后我整套警服和枪,帅死我了!”
莫笙敲了敲郭长安的头“胡思乱想什么呢,你想想我们该怎么和你外婆说,我太了解他了,他不会让你去的。而且,你不能和他们出案子,你只能呆在警局审问”
郭长安有些不服气,抱怨道“啊?为什么?我不会捣乱的,真的,外婆那边我有办法,我会说服外婆的”
莫笙摇了摇头“不行不行,我还有你外婆和那个警局局长,我们三从小一块长大的,整日上下学都在一块,我还和你外婆做了初中三年的同桌,我太了解他了。你外婆那边就交给你了,我可不敢去,我怕你外婆收拾我,我会和警局打好招呼的”
郭长安不情不愿的“哦~”了一声,莫笙叹了口气,说“这份工作太苦了,你可得受得住的”
郭长安“嗐”了一声“什么受得住受不住的,为人民服务,最光荣了”
突然,莫笙脑子中的画面一转,便是刚才郭长安嘶哑着嗓子对他说“忘掉他”
她到底要忘记谁啊?是把她当做替身的前男友,还是害她成这副模样,现已在监狱里的前前男友……
莫笙是真的心疼郭长安这丫头,自小被父母弄丢,在养母家受尽苦头,好不容易苦尽甘来,考上心仪大学,亲身父母也已找到。可是却早已回不到过去,父亲母亲早已离婚,父亲也已再婚且收养了与自己一般年岁的女孩,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受委屈。
情路也是十分的坎坷,快奔三了才谈过两个对象,最后也终究没能走到一块。第一个男孩骗走了她的保送名额,第二个男孩从始至终將她视为替身,她啊,自养母身边起便患上了心理疾病,可是养母也不管不问。现在却被拿走保送名额的那个男孩搞成这副模样,真是可怜啊……
莫笙拿了一张纸,轻轻的擦去郭长安眼角的一行清泪“安安,好起来昂,大不了你不嫌弃,我让阿裕那个混小子娶你,他心里可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