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二年,十一月月五日。
“难见得,到不同,是为姻缘上好成..止相思,泪难停,倒是他日再难行..”
院子里,王季之读着程郁的诗,笑了笑。
“阿郁,是为姻缘上好成,什么意思?”
程郁反问:“先生不是猜到了吗?”
王季之眼中的赞赏之意愈发浓了,却装作严厉。
“你年纪不大,哪里懂得姻缘之事。”
像是问,像是答,又像是自嘲。
“先生,又想起唐桉姐了?”
程郁不知如何安慰他,却还是说了出来。
“唐桉姐她,不希望您为她伤心。”
“我承认,我不爱她,可是,她矜矜业业了五载,每一次提起,我的心都止不住的痛。”
王季之脱口而出,他也许不爱她,但却是懂得感恩的。
程郁看着王季之的眼睛认真道:“先生,我,你,迟早,都会,再次,见面,一定,一定。”
程郁也没说话,静静地让他哭。
“先生,您,一路保重。”
王季之的泪一滴一滴的落在程郁的身上。
“三年的师生情分,王某此生不会忘记。”
程郁出声提醒:“三年,已经是天子给您的极限了,不必想念。”
王季之从腰间取下一块色相极好的玉佩,将他掰成两半,一半握在手里,另一边放在程郁的面前,也不等程郁说话转身跑去。
程郁急忙起身,追到门口,却见了谢泽和先生骑马离去的背影。
程郁撕心裂肺的声音还是让他回头了:“先生!”
就只看了他一眼,撇过头去。
“郁,莫要再伤心了。”
白子易在他的身后,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在程郁的身上。
“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
后面的魏孟见了这一幕问:“你家少爷为啥哭成这样啊?”
“滚。”
“哦。”
程郁脸上的泪,一直未停。
双目无神的说:“难,难,难。”
白子易怒了,一把拽起他,将他带进自己的怀里。
“想去京城吗?我带你走!”
话语中的坚定,让程郁有些恍惚,记忆再次重叠。
“别害怕,我带你走..”
白子易抱紧了程郁。
“好,我和你走。”
白子易横抱起他,朝着魏孟道:“现在,去,拦一辆马车。”
“啊?干嘛去?”
“去京城。”
“得嘞。”
慕容忆被魏孟拽着走,魏孟边跑边说:“我去,不是你家少爷怎么回事?”
“滚。”
“行行行,我惹不起你行了吧。”
慕容忆蹙着眉,像在想什么。
“两天。”
“啥?啥两天?”
“没事。”
“公子他可真是的,我不想去京城嘞..”
程郁挣脱开来,他问他:“作甚?”
“带你去京城,我有外戚在京城。”
白子易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笑了笑:“我不想去京城,魏孟说,在这儿挺好的。”
“你要我去?”
“嗯哼。”
程郁摇了摇头。
“怎么了?”
“不需要。”
他的话刺痛了他的心。
“好吧,那我去喽。”
说完,也不管程郁独自靠在墙边。
魏孟和慕容忆从远处带着车夫回来了。
慕容忆贴近程郁问道:“少爷,我们真的走?”
“不走在这过年?”
“李伯呢,快来了吗?不是跟二叔说过三年之期一到我就走吗。”
“快到了。”
白子易铁青着脸问:“你找车夫了?”
“昨天找的。”
远处,李伯由远及近。
程郁进了车厢,慕容忆跟在后面,掀开帘子跨步进去。
“李伯,赶紧走,甩掉后面的,多绕点路。”
“是。”
后面的白子易都没说话就看着程郁溜走了。
“魏孟,上车,伯伯,请快一点,追上前面的那辆马车。”
白子易上了马车连忙道。
“李伯,父亲还好吗?”
“将军大公子和二公子在军营。”
“二叔呢?”
“左丞相他早就在将军府等着您了。”
程郁点了点头,也没说话。
“那我睡一觉,到了叫醒我就是了。”
程郁靠在马车里,沉沉的睡去。
再次醒来已经在府中了。
“小子,醒了?”
一醒来就看见了自家二叔和三哥四哥站在床前。
“二叔,好久不见。”
程世玖笑了笑,没说话。
“二叔,三年了,我可不想回来时别人知道我一直不在京中。”
自家二叔点了点头。
“三哥,我知道,那次是你。”
程肆被点名,眨了眨眼,问:“哈哈,小五啊小五,三哥去看看你不行吗?”
程郁暗暗想:“三哥果然最是疼爱我,不过怎么看着这么傻呢..”
程世玖道:“行了,我们走吧,让小五自己待会。”
“行行行。”
等所有人出去了之后,程郁的泪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
“先生,您,准备好了吗?围猎的时候,我们就会见面。”
随后从腰间取下王季之赠给自己的一半玉佩,握在手里,端详了半天。
“我在皇宫里,等着您的到来,我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