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郁后退几步,摇了摇头。
“我们还去找王先生?”
“大家都是朋友,不去打个招呼不太好吧?”
慕容忆没说话,点了点头。
“不用来了,既然是朋友当然是我们去找你们。”
程郁一脸狐疑的转头,见到来人扑进那人怀里。
随后笑嘻嘻道:“先生!我就知道!我们有缘!”
王季之笑道:“有缘?好像确实有缘。”
一旁站着的谢泽阴恻恻的开口:“小鬼,我是个人。”
程郁一脸歉意答道:“忘记了,谢兄也在。”
王季之闻言,弹了下程郁额头。
“人小鬼大。”
程郁也没废话,问出了问题。
“二位是要回家?”
谢泽眨了眨眼,思索了一下。
“回我家。”
“先生不回家吗?”
听见这话,王季之沉默了。
“小孩子是不需要知道那么多的。”
“去我家!忆哥做饭很好吃!”
谢泽一笑,摸了摸程郁的脑袋,刚张口:“季之他..”
“今天天气很好,我觉得,我们可以去。”
谢泽脸一黑,不动声色的走到王季之身后,抬手,在王季之脑袋上呼了一巴掌。
王季之捂着脑袋干笑道:“劳烦阿郁带路了。”
“请。”
程郁一喜,朝前面的慕容忆挥了挥手,示意他先走。
一路无言。
魏孟:“下次我家公子还会来!”
慕容忆:“现在,立刻,马上就滚。”
魏孟:“哦。”
白子易在一边也插不上话,只得尴尬的笑着。
“大家都是朋友,一顿饭而已,下次我请你们就是了。”
慕容忆哈哈一笑:“那也不行。”
魏孟急的蹲在地上画圈圈,等着自家公子被轰出来。
一道阴影遮盖住了魏孟,他一抬头就看见谢泽笑眯眯的看着他。
“哟,来了,我们还打算去请你们呢。”
谢泽这招杀人诛心用的可太妙了。
白子易见程郁回来了,快步上前。
“郁,我一直在等着你回来。”
随后歪头,看着王季之问:“这是王先生?”
王季之颔首:“正是在下。”
白子易笑着朝程郁说:“郁,怕是要在填两双碗筷了。”
程郁蹙眉想:“你说的私下打过,是这个时候?”
却还是笑着让他进去:“忆哥真是的,多填两双碗筷罢了,请。”
魏孟跑过来,指着慕容忆嚷嚷道:“你看嘛!你家少爷都让我们进去!你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谢泽拿着折扇从后面敲了魏孟一下,淡淡道:“话怎么那么多?”
慕容忆默默的把石桌上的六双碗筷重新摆放。
白子易进了庄子就感叹道:“这庄子真大,还有后山。”
王季之笑着问:“后山么?可有种着什么?”
“桃花,从小我就喜欢。”
白子易沉默了片刻。
程郁看了眼魏孟道:“入座吧。”
魏孟挠着头憨笑道:“我去帮帮忆哥,你们先吃,我们最后吃就行了。”
慕容忆喃喃道:“蠢货。”
魏孟也不恼,笑嘻嘻的跑过来拍了拍慕容忆肩膀。
“忆哥,我就勉为其难的尝尝你做的饭了。”
“滚,一边玩去。”
“哦。”
一道接着一道的菜被端上来,越端程郁的脸越黑。
“我的菜啊..”
虽然心疼,但是程郁面不改色的吃着饭。
王季之放下筷子轻声询问:“怎么了?”
“没事,你们都吃完了吗?”
谢泽笑着问:“怎么,吃你一点饭就不高兴了?”
“菜是京城运输的..贵啊..”
虽说心疼却还得解释:“没事啊,一顿饭而已。”
谢泽道:“走了走了,回去之后我还要去睡觉呢!”
说完二人就走。
“既然吃完了我们就要走了。”
白子易率先起身道。
魏孟:“???饭呢?不带我玩?”
也不停留,大步往出走。
魏孟看着近在眼前的饭菜,嘴抽了抽。
索性朝着慕容忆嚷嚷道:“下次再吃!给我留着!”
慕容忆看着他离去,才噗嗤笑了出来。
“魏孟有这么好笑?”
“他话多。”
程郁笑着摇了摇头。
慕容忆一拍脑袋道:“忘了,煎药。”
随后进去煎药。
程郁歪头看着他,抿唇,一脸不解。
片刻,慕容忆端着药出来,递给程郁
。
程郁一口闷了,嘴角狂抽。
“不涨记性。”
程郁问:“父亲他们还好吗?”
“少爷还是不必担心,走时将军和四位公子将你托付与我,将军叫你不用想其他的,专心养病就是了。”
程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今日是何日子?”
慕容忆摇了摇头。
“多年以前的今日,前左丞相幺女出生,左丞相只有两个儿子,因此大喜,给幺女赐名为若杏,可他的夫人生产时就去了。”
眼底,是藏不住的悲伤。
慕容忆蹙眉问:“那幺女是夫人吗?”
程郁没说话,却点了点头。
“母亲生来就患疾病,是家族病,我的四个哥哥,同日出生,母亲本就体弱多病因此病情更加严重。”
程郁苦笑道:“再后来,母亲生下我不到一月就去了,我自小和母亲一样,父亲寻便天下名医都治不好我的病。”
慕容忆又问:“那,来乡野之地..”
“我的病,本就无解,所有人都说我活不过十五岁,有一个老御医告诉父亲,乡野之地能治好我的病。”
“说难听点,我在宅院之中死的快,在乡野死的晚一点,药,不过缓解疼痛的罢了,或许,在这死,好一点。”
慕容忆急忙道:“这庄子不是将军..”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这庄子是外公给母亲建的,在这,母亲遇见了十六岁的父亲,再后来,父亲从军娶了母亲。”
慕容忆不再说话。
良久,程郁自嘲道:“我是宅院的鹰,父亲和哥哥疼爱我不过是因为我活不久,我可真是个短命鬼。”
慕容忆的泪落在程郁的手背上。
“不是的,四个少爷不信神佛,却还是为你求了平安福,老爷从来就没有说你是短命鬼。”
程郁笑了笑,叹了口气
“也许,我真的能活到二十岁呢?”
前世,自己十九岁被灭门,毒素复发,自知活不久便拉着杀父仇人垫背了。
“白子易,我希望,这一次,我们是朋友。”
程郁的身子越来越弱,他自己感受的到。
后山无比繁华,桃树倒是有一片。
程郁跪在桃下:“娘,孩儿来了,不孝子来看您了。”
程郁没叫慕容忆跟过来,一个人就来了。
“我害怕,我怕我死在这儿。”
“我想,要您保佑不孝子,我还不能死,我要建功立业。”
他的眼中多了几分柔情,抚上了那颗近在眼前的桃树。
“哥哥们过得很好,父亲,他不愿再提起您,每次提起您他哭的要死要活的,要随您去。”
程郁笑了笑,起身,将泪水抹干净。
“娘,下次,我来一定满身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