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缪刚回来,便见许宣坐在庭院中,一脸沉默。
“你何时来的?”洛缪问。
“刚到,你去了哪?”
“你姐姐知道我在这,托清风找我出去和她聊了一会。”洛缪于他对面坐下,沏了茶,水雾飘飘忽忽,隔了她的脸,许宣觉着有些看不清,心下还被莫名的情绪折磨着,他视线落在她腕间晶莹剔透的串珠上。
“聊了些什么?”许宣恍惚问着,早是心猿意马,洛缪回答了什么,他也没听清,耳边犹想起白夭夭无意间说起的事。
洛缪刚留住药师宫那日,他被她丢进池里,又开不了口,只得硬着头皮去找白夭夭求助,谁知道那半吊子根本解不开洛缪的禁言术,只告诉他等一个时辰自己便会解开,看他湿哒哒的一身白夭夭还着实嘲笑了他一番。
“哈哈哈,只是把你丢进池子里还算轻了,你是没见过她真正生气的模样,连我见了都惧上几分。”
“哦?”许宣好不容易解了禁,擦拭着未干透的发梢来了兴趣,追问道:“你倒说来听听。”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我看到的时候,那竹子精已经被洛缪打的三魂不见了七魄,满脸的血都看不清模样,打散了七魄,你知道会怎么样吗?”
“莫约知道些。”许宣皱眉:“她何故发那么大火。”
“因为那竹子精妄想偷她手腕上的人鱼泪。”
“那不就是普通的女子首饰吗?”许宣不解,他对她腕间的串珠有些印象,看上去晶莹剔透似泛着蓝光还挺漂亮。
白夭夭摇头:“那不是普通的首饰,它可是洛缪的法器,能幻化成一把透着寒意的银剑,我有幸见过几次,看上去就觉得着实厉害。”
“难怪,被偷了法器,确实会生气。”
见许宣一副‘我懂’的模样,知晓他又开始自菲了,白夭夭无情摇头,“你又猜错了,是因为那人鱼泪是她很重要的人送的,她视如己命,谁碰了人鱼泪,便是撞上了她的逆鳞……”
重要之人相送。
是谁?又是那紫宣吗?!
洛缪见许宣一直盯着她腕间的人鱼泪看,甚是不解,不由问道:“你对它很感兴趣?”
许宣回过神来,饮下一杯茶,目光飘向远方,似是不在意的问道:“人鱼泪是那唤紫宣的人送你的?”
洛缪惊觉许宣为何知晓人鱼泪,逐又想到或许是白夭夭告诉他的,唇角微微一勾,喃喃道:“不是他,是润玉。”
这答案有些出乎意料,许宣踟蹰半晌,又问:“你的心仪之人?”他抬眸定定望向洛缪清冷面容,似是要从那死寂的情绪中寻出丝毫痕迹来。
洛缪眸光暗了暗,依旧是古井无波的模样:“与你何干。”
“你不否认,便是承认了?……”许宣语态坚定,隐隐皱眉,面上现出一丝急切。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洛缪依旧是不以为然的样子。
深吸一口气,许宣有些被她无所谓的态度气到,冷哼一声:“你这旧情人倒是挺多,那边看着紫宣的画像,回念紫宣的曲子,这边又不舍的带着人鱼泪,还真是个大忙人呀。”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点点若有似无的醋意。
洛缪骇然,原来是见了她桌案上的画,这才莫约知道他在生什么气,只觉有些莫名其妙,看着面前似是醋意大发的许宣一阵好笑,不知该如何告诉他:润玉是你,紫宣亦是你,让我思念至极的人都是你。
见她再度沉默,许宣觉着是他说中了心思,微怒是目光在她脸上逡巡许久,终究作罢,愤愤甩袖离开。
洛缪静静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