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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叔叔

hp里德尔的养母

【设定,汤姆四十岁时穿越】

(一)

伏地魔来到这个时空已经一年了。

他空空荡荡一个人,凭空出现在这个时空,若不是还有魔法,怎么安身都是问题。

在这里,他没有找到任何魔法的痕迹。

或许,他这个异世界的不速之客,将会是这个世界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巫师。

降落点在母亲的祖国。时间是2000年。看着那些人的东方面孔,联系这个时间,他心有所动,开始寻找母亲。

一无所获。

五年过去,他在英国的企业都做到声名鹊起了,还是没找到母亲。他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猜想或许是错的,这个世界不仅没有魔法,还没有母亲。

强制压下心里复杂汹涌的情绪,他工作的同时继续寻找。他时常在两个国家之间来回,不过还是待在中国的时间更多一些。

无望的寻觅令人烦躁。

这天他走在街上,看似漫无目的地闲逛,目光随意地流连四周,忽而停住在一个小女孩哭泣的脸上。

那小女孩看起来年级不大,身高只到身边女人的腰部,正惶惶不安地被女人拽着手腕。白嫩脸颊上的泪痕在光线里闪耀,她在安静地落泪,似乎连一点哽咽都不敢发出。

他的脑子顷刻间一片混乱。

当他冷静下来时,那女人已经倒在地上,生死不明。小女孩惊慌地盯了一会儿倒地昏迷的女人,忽然抿着小嘴拔腿就跑。

汤姆跟了上去,步伐缓慢,似乎有些沉重。

他看见小女孩直奔警察局。

面无表情地,他伸手一抓,女孩向后腾空飞来。

小姑娘显然很懵,仰头向后看,目光涣散。

“?”

“……”

他拎着小姑娘,把她慢慢放在地上。

小女孩显然害怕到极点,眼睛瞪得大大的,满目惶恐。她看起来像是随时想要逃跑,时不时偷觑近在咫尺的警局。

和她对视一阵后,汤姆对她说了一句:“睡吧,母亲。”

抱着怀里安静熟睡的小家伙,他转身离开。经过倒地女人一旁时,那人身上忽然无火自焚。

周围人一片惊呼。他们看不见隐身的汤姆和她,只见那女人忽而倒地忽而自焚,孩子也不翼而飞。

都市怪谈又多了一则。

她醒来时,就见一个男人背对着她,伏案写着什么。那宽厚的肩膀,高高的身材,好像一只庞大的熊,台灯的光打过来在墙上印出好大的阴影。

小姑娘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怯怯地打量环境,最后目光又回到男人背上。悄无声息的窥伺让汤姆有所察觉,他随意地偏头望了过来,见女孩醒了,便合上笔盖,慢条斯理地转过来,正视那藏在被子里的小家伙。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问,声音沉静,似乎情绪稳定。

她不想回答。但是之前在人贩子手里被驯服的习惯让她不得不有问必答:“……梦梦。”

男人的眉眼微微一弯,看起来很温柔亲近。

这种熟悉的亲切感让她敏锐地意识到什么。

“叔叔,我想回家。”她极小声地,隐隐发颤地说。

“这里就是你的家。”陌生男人说。

“……”

大眼瞪小眼一会儿,汤姆无可奈何地叹气,伸出了魔杖。

当小姑娘再次醒来时,他听见她问:“你是谁?”

“你的叔叔。”他说。

(二)

小姑娘年级小,本来记性就容易忘,被施了遗忘咒后更是前尘皆忘。因为汤姆好脾气的样子和她那一丝莫名的亲近感,让女孩对他的好感日益上升,到后来两个人都习惯了一个追着另一个天天喊叔叔的场景了。

汤姆没什么养孩子的经验,不过被养的经验倒是丰富。照葫芦画瓢倒也做到了一副好叔叔的模样。

这个世界虽然没有魔法,但是他也逐渐建立起自己的事业,发展蓬勃之势令人侧目。和当初相似,他除了小姑娘年龄还小的那几年陪着她,后来都全权交给女仆了。女孩也有自己的事要做,每天跟着几个的家庭教师学习。

她学习倒快,就是有点厌学、贪玩。好在教师还是很厉害的,想方设法让小朋友提起兴趣学各路知识。

渐渐长大了,她知道的也多了,就变成人形百问词典:

“叔叔,老师说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为什么我没有呢?你是我的爸爸吗?”

“……不是。”

“叔叔,我想上学校,为什么其它小朋友可以去学校,我不可以呢?”

“学校里只有枯燥的学习,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啊,那我不去了。”

“叔叔,为什么我只有你,而其他小朋友都有很多亲人呢?”

“这还不够吗?”

“我想要好多好多亲人来陪我,我也会陪伴他们的!”小姑娘眼睛亮亮地说。

男人缓缓屈身,和她平视。已经五十岁的汤姆面容依旧风流,只是难免有些细纹,看起来沉稳而成熟。他默默摸了摸女孩的脸庞,平静回答:“我只需要你一个,你应该也是这样。”

(三)

“叔叔……”女孩跑到汤姆面前,秀气的小眉毛皱在一起,满脸不高兴。

“怎么了?”叔叔看着她,还有谁敢让她不高兴么?

“我想去旅游。”她瞪着圆圆的眼睛,提出前所未有的要求。

汤姆抬手摸摸女孩的头,漫不经心回了句:“好。”

小姑娘闻言愣住了,虽然之前她表现得气势汹汹,其实不过外强中干,毕竟她之前从未出过远门,即便只是在附近转转,也有人跟随。说要旅游,她期待着又害怕被拒绝。

“那,那我们约定好了哦。”小姑娘反应过来,赶紧要了个承诺。

汤姆嗯了一声,很好说话的样子。

不久,女孩的一个家庭教师无故被辞。

女孩刚开始还缠着他问为什么安妮老师不来了,得知老师生病了很是难过。之后又有新家教顶替了安妮的那个学科,她慢慢也就不问了。

只是汤姆知道女孩会时常给安妮写信。

【亲爱的安妮老师,

你最近还好吗?为什么你忽然生病了,我很担心你。

叔叔催我出去旅游,我都没有心情了,只想看看你。如果能给你一点点安慰,那就太好了。我编了很多小花篮,还有很多千纸鹤,希望你尽快好起来。只是叔叔说生病的人不应该被打扰,让我写信先问问你。我可以去看望你吗,安妮老师?

你的学生

梦】

【亲爱的梦,

不必担忧,我现在好多了,只是护士说还不适合其他人探视。感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安妮】

【亲爱的安妮老师,

我最近跟着叔叔去了好多个国家,给你寄的明信片你收到了吗?那些风景都特别美!和您曾经描述的一样美,果然人不能困顿在狭小的地方,而忘了蓝天和远方。

不过和您之前说的不同的是,叔叔也很支持我多出门走走的,只要是在他的陪伴下。他倒没有那么专制。

梦】

【亲爱的梦,

收到,我很喜欢,谢谢你的好意。对于你叔叔的评论,之前是我妄自揣测的,我向你叔叔和你道歉。】

【亲爱的安妮老师,

我现在越来越喜欢叔叔了,因此想到您之前说让我对叔叔多警惕,不知是指什么?我左看右看,叔叔都是一个对我特别好的人呀。

梦】

【亲爱的梦,

那只是随口一句。只是我当时因为私事对先生有了些怨气,才污蔑他的,请你一定原谅我的过错。】

……

她的信内容他都看过,看完就烧了,而安妮的回复不过是让人仿写安妮的字迹罢了。

“你知道该回复点什么。”他对那人说。看着仆人难掩惶恐神色,汤姆无趣地挥了挥手。不值一提的小事罢了。

小孩子的热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和安妮老师通过几次信就失去了兴趣,音信渐少,到后来仿写的人也不必再回信了。

(四)

她十六岁时,在后花园遇见一桩奇事。

当时她正倚靠在开满花的青藤边,独自读着一首祖国的诗。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一个清亮男声忽然接了她的句子,把女孩吓一跳,下意识捂住了心脏。

她寻声抬头,恰好和随意坐在墙头的少年对上了视线。

黑发洒脱飘扬,眼眸微弯,那张漂亮的脸给她强烈的冲击感——惊艳之余,更多的是奇怪的似曾相识感。

异国他乡,陌生少年在墙头对上了你的诗句,她惊奇之余,燃起了极大的热情。

“你是谁?”她问。

少年反而笑嘻嘻反问她:“你是谁?”

她看着男孩桀骜不驯的笑颜,有些手足无措。

“你坐在我家的墙上哎。应该你先自我介绍。”她不服气地反驳。

“好吧好吧。”少年一摊手,笑着说了一句状似无奈的话,就撑着墙头猛然跃下。

“哎——”她又惊又怕地喊了声,结果那人随着她的话语一起轻轻落地,悄然无声。特别像她看的武侠小说里的轻功,一时之间眼睛更亮了。

一个人窝在花园读诗本来就是无聊中的寻趣,如今来了不速之客,她一时想不到警惕,反而兴冲冲地跑到男孩面前,探头探脑地上下打量他。

“你没有受伤哎!这么——高的墙!”她叫道。

少年伸开双臂,慷慨般的给她看,配着那副笑眯眯的表情,简直像想要拥抱她一样。她下意识往后跳了一下:“你干嘛!”

闻言,年轻的男孩揉了揉头发,那头发被揉得凌乱了一些,更添肆意气质。“自我介绍啊,我叫撒旦。”他又向她伸出一只手,眼睛弯弯。

她迟疑着,迅速伸手碰了一下他就想收回,结果被敏捷地捉住了。“见面礼仪,怎么能这么随意呢?”刚从墙头下来的男孩咧着嘴,强装出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倒是有些违和。

她只得郑重地和他握了握手,才被放开。这一打岔,让她本来因为碰见陌生人的惊奇之感被泼了冷水,一时有些害怕起来。

“你不能闯进我们家。”她说,同时往后退步,看起来马上就要逃走。

“你还没有和我说你的名字呢。”撒旦说。

她抿起嘴,转身要跑,被快速抓住了裙子。欲哭无泪,她赶紧大喊女仆和教师,结果一个回应都没有。

本来还有园丁的,这会儿却不知道去哪儿了。叔叔这个时候在外面工作,肯定也回不来。

她喊了一会儿,得不到回应,于是僵住了。身后的人还慢条斯理地等着她喊,半晌,男孩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喊完了?”

胆怯的沉默并没有让男孩生气,反而腰间招来了一双手。她慢慢低下头,那手比她的大很多,冷白而骨节分明,似乎很有力量。

“你耍流氓啊。”她试着去掰禁锢她的手掌,然而一点用都没有。

叔叔叔叔叔叔……她心里不停默念着,希冀着任何一个人能在此时来后花园。

然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她和看起来不好惹的陌生少年。

忽然,她被放开了。那双手如游鱼一般迅速游走了。“抱歉,没忍住。”男孩像个变态一样地说。

“可是,你好歹也得礼尚往来,给我你的名字吧。”他说着说着神色还有些委屈。

她扭头看得目瞪口呆。

转身拉远一些距离,她心里绷着一根弦。望着男孩认真看着她的眼神,她无奈地答:“梦。”

“谁给你取的名字?”

她扬眉,很想毫不客气地回答管你什么事,但是又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叔叔。”

“你叔叔叫汤姆?”

“……”她震惊地看着男孩,那张英俊的脸越看越眼熟,忽然她嘶了一声。

好家伙,这不是和叔叔年轻三十岁的样子一模一样嘛!

她不自觉捏着下巴揣摩:“你是叔叔的私生子?”

男孩闻言一愣,反应过来立马炸毛:“怎么可能!”

他咬牙切齿:“我和那家伙没半点关系!不过极其有仇!”

“……”她看着最多二十岁的少年,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

你一个没比她大几岁的小朋友,能跟她叔叔有仇?

嗯,更像被抛弃的私生子然后回家复仇的既视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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