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陆】未选之人

“我为你而来，无需过多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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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第一次看到他的样子：亚麻色的头发应着青衣飘飘逸逸，束起的发微微飘拂，衬着大堂两侧的玉石恰似神明降世。明明是孩子的脸上却挂着几分成熟，双手叉着腰，一对蓝眸望向厅堂。

“菲洛。”她听见师傅在轻轻唤她的名字，她提了提眼，师傅正坐在中间的檀木椅上对着她笑，雪白色的鬓角爬满了他头的两侧。偌大的厅堂之中有几位她并不认识的人。她慢慢向他的方向走去，微微作揖：“徒儿在。”

“你随那位格雷家的公子到处转转吧。”毋虚仙人满是皱纹的手先是向里转了转，待说完话后又往前摆了摆：“我们有要事需谈。”

“是。”她点了点头，默默退出了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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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洛牵着门口的小男孩慢慢离开了，一路上他们两人都没有说话：一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二是他们都在想着自己的事情。

菲洛还在想着假面人的事情，她很想弄清楚：明明和是和她现在一般大的人，但武功法术似乎已经可以与长者相比。

“你叫什么名字？”她随便问道，却像是打破了沉寂。

“道林，道林·格雷。”他停下了脚步，一对蓝得发深的眸子望着她的眼与峋山的雪，略带严肃地说道。她其实没有想到小男孩会回答他，因为他也显得心事重重。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道林？”她打开了话匣子，橙眸直直地看向他，男孩眸中流动着光泽与峋山簇在一团，闪动着琉璃的光芒。

“为了保护一个很重要的人。”他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仰了仰头望着灰白的天，没再看她。

她也没有说话。她在想：可是峋山里面大部分的孩子明明是孤儿，无权无势，多在皇城与版图中心的格雷家族是不会与他们接触的，况且道林是他们家族唯一的小孩，也不存在有弟弟妹妹这一说。

“撒谎。”

她是这样下结论的，可却在道林的眸中看到了事实就是这样。

“如果师傅同意你入师门，你想练什么？”他们走得有些累了，慢慢坐在了山中小道的亭子旁边。

“他不会同意的。”他摆了摆头挨着她坐下。她分明看到了他的蓝瞳在坐下的一瞬间变成了一金一蓝，却并未维持几秒恢复原样。

“可是？”她隐藏了眉角的疑惑，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什么。

她没再问下去，转而挑开了另一个话题：“山下是什么样子，道林？”

“是望着墙角的落日余晖和提着剑看不见的血。”

“山下有时候很美好，只是对你而言不安全罢了，菲洛。”他轻轻站了起来，声源离我们愈来愈近，雪地之中拖着长长的袍子，印着几道高矮不平的脚印。

“那就告辞了。”

她看着道林走在下山的路上频频回头看她，暖阳被乌云掠去了一半，终是照亮不了他回家的路。她站在亭子的石柱后面，没再说话。

雪，又开始下了，愈来愈大。

她望着山头又一层覆盖着的白色皮袄，马车与茫茫的大雪融为一体。她已经看不清他的脚印，也忘却了来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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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师兄竹诫有些许抱怨着大雪和拜访的人打乱了他的计划。

菲洛倒是不介意什么，在送走道林剩下的时间内她顺便看完了所有从藏书阁借来的书。竹诫说，明日他带她再去借，师傅的出关打消他带她下山的念头，而且再去书阁可以顺便去找几本他需要的书。

她不知道他需要的书藏书阁里面有没有，这些书名听起来有些古怪。

她伴着墨香入睡了。

并不是什么很奇特的梦，只是有她一直都感觉很奇怪的假面人，而并非今天的道林。

--未完待续--

临知殷目前该系列停笔，有可能会写随笔，随笔将发在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