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在正视欲望

光懒洋洋地撒在德拉科身上，像是罩了一层朦胧的雾。不太真实的感觉，让妮狄娅恍若梦境。她眨了眨眼，却见德拉科站直了身体，身上的光也成了他登场的高光。

　　画面也逐渐变得真实，德拉科挑着眉，眼神却落在妮狄娅身后的几只猫头鹰身上，语气似乎不是很高兴，“你不也是，还能给那么多人写信。”

　　妮狄娅忽然想起那句醋意十足的话，不知怎的，心情被愉悦的同时莫名地心疼对方。明明桀骜不驯，却更羡慕别人能与好友相伴。他像是身处名利场的中央，无人不去阿谀奉承，身边哪有什么真心。他这样的人，怎么会不羡慕他人。

　　妮狄娅往前走了几步，心里的感同身受让她知道德拉科的处境。都说女孩子心思细腻，但也不乏细心的男生。她离德拉科不过三步，明明触手可及，却不敢伸手。从昏迷中醒来，之后的勇敢似乎在拥抱那一刻就荡然无存。

　　她诚恳地一字一句，将内心剖析——

　　“可我更喜欢你。”

　　妮狄娅看见德拉科错愕且惊慌失措的神情，她的心意早就不知道说过多少回，可德拉科却像个毛头小子，像是头一回真切地听到这个回答。

　　猫头鹰棚里的猫头鹰都在叽叽喳喳叫着，高处的风还在悠悠吹着，明明吵的要死，可妮狄娅却觉得无比安静。

　　让人焦躁得忘却了周围的声音。

　　妮狄娅抬起眼，像是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她问完这个问题，就很快垂下了眸子，不敢看德拉科的眼睛。

　　她还没得到德拉科确切的回复，就装作已经和好了的模样，按着往日的风格询问。妮狄娅始终有心结未了，她也格外在意男孩避而不及的态度。

　　逻辑一层层掀开，只剩下那最原始的内核。妮狄娅十分清楚答案，可她知道自己猜测和德拉科亲口告诉，给她的感觉全然不同。她不愿沉浸在悲伤和纠结之中，妮狄娅从不是那样瞻前顾后的人，自然不愿意身陷囵囤。

　　“你能跟我说说，你为什么那么凶我，赶我走？”

　　问的问题，直截了当。好似一颗保龄球被抛出，直击目标。妮狄娅在意魁地奇世界杯比赛前夜所发生的争执，也在意那场袭击的始作俑者，更在意德拉科的想法。

　　德拉科这回倒是回答得直接又迅速，又似乎是在心里排练了数次，下意识就能给出的答案，“他们要抓泥、麻瓜。”他看着妮狄娅又抬起眼，后者眸子里的星河熠熠生辉，耀眼又夺目。难怪身边那么多朋友……

　　德拉科不知觉别开眼，声音也弱了许多，他嘟囔着，“……我不想你讨厌我。”

　　不算安静的环境，妮狄娅却听得格外清晰。就连自己的心跳声，也被等比放大一般。耳边的风呼呼吹着，吹起鬓角的发丝，也吹起她心底泛起阵阵涟漪。

　　“你是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但话一说出口，妮狄娅就有了些动摇的念头。

　　妮狄娅说过她最厌恶食死徒，也痛恨食死徒的存在。妮狄娅也逐渐了解食死徒和伏地魔之间的利益关系，更知道食死徒并未完全铲除，也知道伏地魔随时会东山再起卷土重来。

　　她担心，曾经的食死徒会重新附庸伏地魔麾下；她更担心，德拉科也会因为家族立场，去走那条黑暗的路。

　　但一如妮狄娅所说，无论德拉科做什么，她都愿意支持。妮狄娅现在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德拉科能够有所选择，而不是只能屈于压力和家族势力，被迫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德拉科此番寄回家里的信就写到了，关于他的未来。他不愿做摇摆不定的芦苇，他想成竹、成松，他也想跻身光明。可从小的教育，哪是一时半刻就能改回来的。

　　德拉科不懊悔自己莽撞地向家里写信，他只懊悔当初没有劝父母，不要和其他食死徒参与制造混乱干扰秩序的行为。

　　妮狄娅不会读心术，也不会过多窥探他人的隐私。她们坐在塔楼外的台阶上，那也是她们为数不多，能坐着安安静静一起发会儿呆的时光。

　　妮狄娅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她当时在顶层包厢上面就只看到了德拉科的背影，不知道他是何表情，她一本正经地问：“对了，媚娃好看吗？”

　　这一问，把德拉科问懵了。

　　但斯莱特林也不比拉文克劳笨，他们只是更多的花在自己的野心之上。德拉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没看她们，我那会儿一直闭着眼。”

　　德拉科顿了顿，和妮狄娅的目光交汇着，嘴角的弧度却诉说起了狡黠的心思，他像是毒蛇准备捕食猎物。

　　“但，我一直在正视自己的欲望。”

　　欲望，这个词，比渴望要多一丝暧昧，比希望多一丝阴暗；似乎也总与情.色.挂钩。

　　浅灰色的眸子里只有自己的身影，如漩涡一般要将妮狄娅往中央拉。似乎要她们一起沉沦世俗才好。妮狄娅看见德拉科的喉结上下滑动，她勾起嘴角，鹰隼也绝不是坐以待毙的羔羊。

　　鹰隼与蛇共舞，唇齿相依，分不清是谁先主动还是谁最热情。她们激烈地过招，生怕下一秒就会甘于下风。

　　炽热的呼吸打在脸上，鼻尖抵着鼻尖，近距离的对视，更能看清对方眼中的自己。海浪已被掀起，海面不再平静，心里的涟漪不知来回了几次。

　　两道各异的笑声，清脆悦耳的，低沉磁性的，都沾染上了暧昧的气息。

　　她们暂别于猫头鹰棚，她们的关系也在塔楼上被修复，感情也比之前要好上许多。

　　但妮狄娅没时间和德拉科缠缠绵绵，她几乎一整天都泡在了图书馆，为了完成魔药课上的操作，她还去了桃金娘的盥洗室。桃金娘很高兴再见到妮狄娅，却也能感受到妮狄娅身上散发的甜蜜滋味。

　　桃金娘只劝诫着，小鹰应当给自己留好退路。

　　桃金娘说的内容，和克洛伊罗齐尔说的几乎没有差距。妮狄娅也清楚，退路对于她们这种把生死置之度外的人，意义非凡。

　　有退路，计划才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