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各自的考量

面对克劳奇的歇斯底里，妮狄娅只觉得自己的猜想更近了一步，或许她得和邓布利多商量有关食死徒和小巴蒂假死的事情。她只默默退后了半步，作为旁观者隔岸观火。　　

　　阿莫斯只是个小职员，自然是不敢跟司长明面上有任何分歧。他那棕色短胡子后面的脸因为慌张也已经涨得通红，只谦卑地嘟哝着，“克劳奇先生，我、我绝没有暗示你跟这件事有关！”

　　“你指控我的小精灵，就等于在指控我，迪戈里！”克劳奇吼着。

　　那歇斯底里的模样，让妮狄娅都不忍再做旁观者，她上前了一步，挡在了闪闪前面。

　　“克劳奇先生，迪戈里先生，我想这个地点并不适合争论这些，不妨把闪闪先带回去？或许部里能让闪闪说出些什么来。而且，”妮狄娅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望不见的营地，又看了一眼克劳奇，“官员们应该去安抚今夜受到惊吓的巫师和麻瓜们。”

　　的确，这次的突袭来得莫名奇妙。如果按照伏地魔和食死徒的行事风格，那么这个黑魔标记不该来得如此晚，还如此偏僻。倒像是为了警告什么……更何况，大部分食死徒已经被关进了阿兹卡班，今夜的事情过于蹊跷。

　　在各个巫师心里也有了各自的考量。

　　却没想到，克劳奇直接越过妮狄娅，面无表情，就像是根本没听进去一样。

　　“你在哪儿捡的魔杖？”

　　直截了当的询问，倒是让众人有些费解，妮狄娅只觉得，纸包不住火，克劳奇越想掩盖便必然藏匿了什么真相。

　　只见闪闪使劲拧着她身上那块茶巾的贴边，她手指的劲儿太大了，贴边被拧得开了线。她低声说道，“那儿……在树林子里，先生……”

　　本就是和事佬的亚瑟，自然顺着话茬儿往下说，“变出标记的人，不管他们是谁，在完事以后就幻影移形了，扔下了哈利的魔杖。他们干得真聪明，不用自己的魔杖，免得暴露身份。在那之后，这个倒霉的闪闪无意间看到了魔杖，把它捡了起来。”亚瑟大胆猜测道。

　　“这么说，她当时离真正的罪犯只有几步远？”阿莫斯不耐烦地说，“小精灵，你看见什么人没有？”

　　闪闪抖得比刚才更厉害了。她那灯泡大的眼睛来回看着几人：阿莫斯、巴格曼、克劳奇，紧接着，她深吸了一大口气，说着，“我没有看见什么人，先生……一个人也没有……”

　　妮狄娅原以为克劳奇会就此顺着往下问，把自己的嫌疑撇得一干二净最好，但他却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说，“我完全知道，按照一般的程序，阿莫斯你要把闪闪带到你的司里审问，然而，我还是请你允许由我来处置她。

　　阿莫斯尽管不太赞成这个提议，但克劳奇是魔法部里举足轻重的大人物，阿莫斯的确不敢拒绝。

　　“你放心，她会受到惩罚的。”克劳奇先生冷冷地补充道。

　　闪闪祈求着，眼里含着泪花，结结巴巴地说，“主人……求求你……”

　　克劳奇先生瞪视着她，他的脸变得僵硬起来，每根线条都显得十分突出，目光里没有丝毫怜悯。

　　“闪闪今晚的行为，令我感到十分震惊，”他慢慢地说，“我叫她待在帐篷里。我叫她守在那里，我去解决骚乱。我发现她违抗了我。这就意味着——衣服！”

　　“不！”闪闪失声尖叫，一头扑在克劳奇先生脚下，“不，主人！不要衣服，不要衣服！”

　　释放一个家养小精灵的唯一方式，就是赐给他像样的衣服。但对于福利安庄园的皮克斯而言，他忠于伊森。他早已获得象征自由的衣服，只是对于皮克斯而言的人生的意义便是守护伊森。

　　“她当时是吓坏了！”赫敏狠狠地瞪着克劳奇先生，愤慨地说道，“你的家养小精灵有恐高症，而那些蒙面的巫师把人弄到空中悬吊着！她想逃脱他们也是情有可原的，你不能责怪她！”

　　克劳奇先生往后退了一步，摆脱了小精灵的纠缠。他低头审视着闪闪，那神情就好像她是什么肮脏腐烂的东西，正在玷污他擦得锃亮的皮鞋。

　　“我不需要违抗我命令的家养小精灵，”他望着赫敏，冷冷地说，“我不需要一个忘记听从主人意旨、维护主人名誉的仆人。”

　　闪闪哭得伤心极了，她的哭声在空地上回荡。又是一阵令人十分尴尬的沉默。最后，还是亚瑟和瑟琳娜出来打破这沉默，“既然没人反对克劳奇先生对闪闪的处理，我们就先把我们的孩子带回帐篷了，她们吓坏了。”

　　“阿莫斯，魔杖已经把它所知道的都告诉我们了——如果你能把它还给哈利，就请——”亚瑟继续说着，妮狄娅已经站在了瑟琳娜身边，她的确在隔岸观火，她也觉得该让邓布利多知道今夜发生的事情。

　　事情得到了缓解，她们背道而驰。妮狄娅今早就告知部里的官员她会在今夜回程，她也告诉了她们自己是和瑟琳娜看到混乱后折返回来帮忙的。妮狄娅也不管她们信不信，总之瑟琳娜和哈利几个人相信就足够了，至于其他人，妮狄娅可管不了。

　　回去的路上，科林早就大马哈地睡着了，或许他在结界里等得无聊犯困了。她们搭乘的是福吉安排的车辆，她们一开始就这么来，结束也只是提前离开。一路无言，妮狄娅也不想再说话，她也不想再有人卷入这不可计量的漩涡当中。

　　直到抵达福利安庄园，已过夜半，皮克斯疲惫地打开门迎接三人。科林被皮克斯负责送回房间，大门一关，瑟琳娜突然开口。

　　“妮妮怎么知道今夜会发生混乱？”

　　——“天目的指引。”

　　“妮狄娅今晚很不一样，”哈利望着帐篷，外头没了动静，不像混乱前那么喧闹，他不知觉说起了不在场的人。

　　赫敏今夜刚和罗恩激情研讨关于家养小精灵的事情，罗恩现在也没有心思去关心，只敷衍地问，“怎么说？”

　　“时机语气神态，更像是在完成她的某一个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