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一万个假设

她的眼神明明清澈得同溪流一般，却深不可测得像深不见底的海域。

　　今夜以后，邓布利多和德拉科便会知道，妮狄娅在信中所写，与此刻她说的内容大差不差。只是信上从未提及她的特殊能力。

　　德拉科不知道妮狄娅如何知道小矮星彼得并没有死亡还是加害者这一事实，他只是好奇，妮狄娅的梦是确确实实能够看见不可预测的未来吗。

　　妮狄娅说她利用了小天狼星、利用了卢平，但她也是因为自己的梦，想要阻止伏地魔的东山再起。事出有因，无论怎样，妮狄娅所做的都是为了这个世界的和平。

　　只是，德拉科好奇地看向妮狄娅，“妮妮是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些梦的？”

　　妮狄娅也有些恍惚，耳边的声音变得飘渺，眼前的事物开始往回倒，终于她找到了改变的节点。

　　“一年级的时候，纳威收到他奶奶记忆球的前一天，我就开始梦见奇奇怪怪的东西。那次是梦见奎里纳斯奇洛的后脑勺有张奇怪的脸，在那以后我一直在帮助格兰芬多。也在那以后，做的梦越来越具体。”

　　“二年级的时候梦见了斯莱特林密室里那条守护密室的蛇，石化的同学和幽灵，还有汤姆里德尔也就是伏地魔的日记本。”

　　“今年，我梦见了特快列车上的摄魂怪，小天狼星越狱，课堂上的博格特，巴克比克攻击小龙，以及昨夜的狼人大狗和摄魂怪。”

　　妮狄娅越讲越细，时间轴也一言一语中被拨回当前的进度。妮狄娅没忽略德拉科震撼不可言表的神情，更没忽略邓布利多欲言又止的表情。

　　她只轻轻笑着，“我不敢保证我做的梦一定会发生，我不敢保证我做出的所谓的改变就不会导致最糟糕的结局。我只是不想二位再为我担惊受怕，我也不愿计划被干扰。”

　　“或许这只是一个短暂的能力，或许明年我就不会再做梦，也或许伏地魔会就此一蹶不起。”妮狄娅打着哈哈，他们都知道这都只是假设。

　　德拉科本来想问为什么会那么深刻地记得关于纳威的时间点，但一字一句，都把德拉科拉回过去的时间轴里。

　　难怪，妮狄娅会突然问起汤姆里德尔，难怪妮狄娅会和格兰芬多走得那般亲近……一切的一切都并非空穴来风平白无故的。

　　妮狄娅也知道邓布利多想知道的远不止这些，因此妮狄娅贴心地都标注在了书信上。她也知道德拉科现在接收到的信息量颇大，需要时间消化消化。

　　于是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拉上德拉科，“先生，如果没什么疑问，我就先离开了。”

　　“妮狄娅你留一下。”

　　邓布利多眼睛都没抬一下，显然，他对妮狄娅的叙事很不满意。一字一句都充斥着少女的叛逆和反骨，邓布利多一时也不明所以。这几天，妮狄娅或许听到了一些消息，否则不会这样，除非，她在不止一个陷阱……

　　一个只待马尔福上当的陷阱。

　　妮狄娅顿了顿，可脸上的神情却没什么变化，德拉科说他在外面等。妮狄娅目送了德拉科以后，才转过身，笑脸盈盈地等着邓布利多开口。

　　她知道，邓布利多必然会叫住她，也必然会说自己刚刚的莽撞。

　　只见邓布利多挥了挥魔杖，在门口又加了一道简单的防护罩。邓布利多月牙形的眼镜下，是身为智者为数不多的茫然，他微微蹙起眉头，“你不该在他面前提及你的能力，妮狄娅。”

　　“我相信他，先生。”

　　妮狄娅搬出准备好的说辞，却听邓布利多说，“你要是有需要，我可以把德拉科刚刚的记忆抽离出来。”

　　妮狄娅有些慌张，却依旧镇静，“先生，我说过，我不喜欢我的计划被干扰。”

　　明明任何话都没有说，却似乎一种默契在二人身上萦绕着，旁敲侧击的话，也只有对方才读得懂深意。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局，以身设局，只待东风。

　　她们的眼神交汇着，明明相差一个世纪的年纪，却莫名的心有灵犀。阿不思更深信不疑妮狄娅是盖勒特的外甥，盖勒特也一定会为妮狄娅感到骄傲自豪。

　　就在妮狄娅即将迈开腿离开办公室时，邓布利多再次开口，“假期，去见见盖尔吧。”

　　妮狄娅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还在盘算着送给盖勒特的见面礼。上次送了花，妮狄娅估计她今年也会带一束，但她还想带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当她看见德拉科站在那，有些茫然无措的模样，顿时把脑海里的东西都先扔在一边。她拍了拍德拉科，“很震惊吗？这也是我当初为什么断言不让你参与的原因之一。德拉科，你生是马尔福的人，你尊贵高雅，从未接触过任何阴谋诡计。你当然会对我这些算计感到震撼……”

　　“不是……”德拉科立即驳了妮狄娅，他是马尔福不错，可他更是德拉科。他并不会觉得妮狄娅如何，无论怎样，妮狄娅在他心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他只是……只是不知以后若是伏地魔东山再起卷土重来了，会是怎样……他父亲偶偶会教他一些黑魔法，也偶偶会灌输伏地魔的思想。

　　德拉科头一次低着头，那不像他，不像妮狄娅印象里的马尔福。至少高傲的少爷只会因为礼教弯腰，而不会为了什么而低头。

　　妮狄娅有些着急的扶着德拉科的脸，他明明比自己高不少，现在却莫名的让人心疼。

　　“我知道你不会觉得我城府深，我是我，你也只是你自己。你不需要再为什么而低头，不管你是不是马尔福，你都是我的德拉科。”

　　浅金色的脑袋才慢慢抬起，眸中不再优柔寡断，他只坚定地说，“我也曾经说过，只要你想，我就会帮你。我会帮你找出当年的真相，我也不会干预你的任何计划和行动。只要你需要，我一直都在。”

　　如果，她们生在和平年代，没有老死不相往来的阵营，没有血海深仇，她们该多幸福……